&esp;&esp;叶湛一愣，接着笑了：“你这样白，我还要说你黑，真是天理不容。”

&esp;&esp;练月也笑了：“那可能就是你在梦里说过。”

又道，“我这就走了，大热天的，留步吧。”

&esp;&esp;她转了身就要走，叶湛忽然叫她：“月娘。”

&esp;&esp;练月撑着伞回头瞧她，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，他却摆了摆手，道：“没事，走吧。”

&esp;&esp;她朝他笑了一下，转过街角，不见了踪影。

&esp;&esp;风吹过来，榴花在太阳底下开得如火如荼，整个街道都懒洋洋的，看不见什么人，叶湛在石榴树下站了一会儿，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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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六月初时，牡丹姐要去天阙城为参与月末花魁大选的姑娘们定制时新的衣裳。

&esp;&esp;东门焯原本要指派杨龙一路护送，练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，便同东门焯商量了一下，让她护送牡丹姐去。

&esp;&esp;夏国和宗郑接壤，安陵距离天阙城也不远，练月想去，东门焯就让她跟着去了。

&esp;&esp;临行之前，练月同叶湛和叶荻辞行，叶湛也没说什么，叶荻则让练月去南十四街的百果铺给她带点橘饼回来，她说她小时候，叶湛因为公差去过天阙城，给她带过一次，她吃过之后，念念不忘。

&esp;&esp;不只叶荻要练月帮忙带东西，楼里的姑娘们也托练月带东西，倒是没什么大件东西，除了沈九要了几本书之外，其他姑娘们的全是胭脂水粉，练月不好拒绝，就应承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杨龙杨虎在一旁说风凉话，说往年为了给姑娘们买那些东西，差点把腿给跑断。

姑娘们又抠抠搜搜的，给的那点辛苦费，还不够塞牙缝。

原想着今年再派他们谁去，他们打死也不给带了，没想到她竟主动揽过了这个差事，简直是他们兄弟的救命恩人。

&esp;&esp;练月让他们有话快说，别耽误工夫，俩兄弟立刻说，请她去天阙城的酩酊酒坊给他们带两坛酒回来

&esp;&esp;六月二日，练月和牡丹姐从安陵启程去天阙城，并赶在六月七日晚上城门落锁之前，进到了城内。

&esp;&esp;进了天阙城之后，扑面而来一股熟悉之感，练月觉得自己好像来过似的。

她想，难道她摔丢的那三年里，来过这里？还是因为她少女时期一直向往这座城，午夜梦回间来过，所以觉得熟悉？

&esp;&esp;练月和牡丹姐及牡丹姐手下的一个小总管在城内的客栈落了脚。

&esp;&esp;长途跋涉对练月来说是家常便饭，四、五日的行程对她来说是小事，就是牡丹姐和小总管有些受不住，洗了热水澡之后，连饭都没吃，就躺下了。

&esp;&esp;她们睡着之后，练月下了楼，去柜台打听韩厥的府邸在哪，掌柜的正在扒拉算盘，头也不抬，问：“韩厥，哪个韩厥？”

问完之后，他方才反应过来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瞧着她，不可思议道，“姑娘说的是那个剑客？”

&esp;&esp;练月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掌柜奇怪的瞧着他：“都是五、六年前的旧事了，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？”

&esp;&esp;练月道：“道听途说过一些，来了这城里之后，就突然想起了，所以问问。”

&esp;&esp;掌柜的听她这么问，就叹了口气，又去拨算盘：“眼看他起高楼，眼看他宴宾客，眼看他楼倒塌，可惜了。”

&esp;&esp;练月奇怪道：“不是他自作自受么，有什么可惜？”

&esp;&esp;掌柜听她这么说，又抬眼来瞧她：“话这么说是不错，可个中曲直，谁又真的清楚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