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来，去我房里坐。”

对方颔首一笑，上前执起云婵的手。

明明是头回见面，却让云婵觉得安心得很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拜佛时静了心。

&esp;&esp;厢房在后一进院子，她始终握着云婵的手，口气很和善地笑说：“刚搬到此处，好好歇上两日再来见我不迟，阿洹安排得太急。”

&esp;&esp;语中的称呼让云婵心中一颤，颔了颔首，莞尔回道：“无碍……小婵听陛下的安排就是。”

&esp;&esp;“闲来无事，日后也可常来坐坐，只是莫和旁人提起便是了。”

她笑着推开厢房房门，邀云婵进去落座。

云婵心底猜测一次次蔓生出来，又一次次径自否掉，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。

&esp;&esp;“阿洹提过你很多次，今日见了，倒真是个乖巧的姑娘。”

她背对着她正沏茶，虽看不到神色，却听得出语中的喜欢。

&esp;&esp;云婵静了一静，见她始终没有说自己是谁的意思，不知其中有什么忌讳，不敢贸然去问。

思量片刻，小心谨慎地轻问了一句：“夫人，小婵是不是……该叫您一声‘母妃’？”

&esp;&esp;即便只能看到背影，也能看出她正倒水的手一顿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来。”

云婵没多犹豫，走上前去接过瓷壶茶盏帮她倒茶。

如此，便能互相看见神色了。

&esp;&esp;那妇人笑了一笑。

&esp;&esp;“你还未嫁，循规矩还不到改口的时候。”

她说着一睇云婵，笑意未减，“等大婚了再说。”

&esp;&esp;果然，是霍洹的生母徐氏。

可是……

&esp;&esp;她不是早已难产而死了么？

&esp;&esp;

&esp;&esp;“别觉得奇怪。

宫里的勾心斗角远比你所见的复杂，复杂到盘旋于心，在佛祖面前拜了这么多年，也未能脱出来。”

落了座，徐氏一壁感慨着一壁摇头，“在冯家面前只能示弱，可我又偏是不服输的性子。”

&esp;&esp;云婵就这么突然知道了许多年前的事情。

关于皇太后、关于眼前的徐氏，关于霍洹。

&esp;&esp;徐氏说，彼时冯家势大到了极致，元后薨了，皇后的位子，彼时已为淑妃的皇太后唾手可得。

&esp;&esp;“那么些年了，冯氏没有孩子，后宫里旁的嫔妃有孕，也没有哪个能生下来的。”

徐氏说得平平淡淡，甚至没有直言那些孩子是死在冯家手里，但即便不直说，也是够明白了。

&esp;&esp;那时，徐氏只是御前的一位女官而已。

&esp;&esp;“就那么一次，先帝喝多了……”

徐氏一声哑笑，“结果就这么有了孕。

宫里的事，我们身在御前，比许多嫔妃都看得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