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拿起瓷匙，尝了口那粥，他未对色香味如何加以置评，只随口问她：“既然是锦宁的堂妹，入了宫怎的不去端庆宫做事？本家姐妹，到底熟络些。”

&esp;&esp;“奴婢也是这样觉得……”

云姒应和道，而后语中一顿，笑容看上去不太自然，“不过……堂姐没开过口，奴婢也不好开这个口。”

&esp;&esp;霍洹闻言点了点头，猜想大约是云婵自知不为皇太后所喜，担心调了人来身边徒增是非。

没有追问，他又喝了两口那粥，笑道：“手艺不错。

锦宁今晚也喝了些酒，明日你给她也做一些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诺。”

云姒噙笑一福，看霍洹大约不会吃，只是食盒里成了一片狼藉。

&esp;&esp;“陛下恕罪！”

云姒惊慌失措地拜了下去，面色都发了白。

左手不自觉地去拽右边衣袖，似乎是想有意遮掩什么。

&esp;&esp;“说。”

霍洹面色稍沉，“朕看见了，你说清楚。”

&esp;&esp;“求陛下别问……一点小伤罢了。”

云姒低伏在地，说得颤颤巍巍。

&esp;&esp;霍洹的神色彻底冷了下去。

&esp;&esp;她腕上那片伤，他看得很清楚，一大块淤青上有三四个红豆大的圆痂。

那痂应是刚结不久，颜色仍红得很明亮，和周围的青紫相趁着，很有些可怖。

&esp;&esp;就算宫女做事偶尔有个磕磕碰碰受了伤难免，但那伤分明不是磕碰出来的样子；即便往尚食局想，兴许有烫伤灼伤……可看着也不像。

&esp;&esp;霍洹自然而然地要过问几句——关心云姒倒还是其次，他头一个反应，便觉得云姒是云婵的堂妹，当这宫女，尚食局多多少少该看云婵的面子多照顾些才合情理。

如今“照顾”

有没有且先不提，把人伤成这个样子，实在想是有意给云婵脸色看。

&esp;&esp;而若连尚食局都敢给云婵脸色看……云婵平日里又得有多少委屈，是他所不知道的？

&esp;&esp;大抵是因为本身在意的也不是她，见她不说便也没耐心多等。

霍洹稍缓了口气，视线移向一旁的宦官：“传尚食来问话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要！”

这厢一声“诺”

都还没应完，云姒已蓦地抬头惊呼出声。

觉出失礼，她缓了缓神，复又拜下去，断断续续地道，“陛下别……别为难尚食女官，此事和尚食女官没有关系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就自己说。”

霍洹睇着她，语气温和下来，“不管是谁，朕绝不为难你；若拿此人问罪，也不会说是你供出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

云姒好似许久下不了决心去说，挣扎了好一会儿，才一咬牙，道，“今日堂姐生辰大吉，奴婢失手弄坏了一份贺礼，堂姐不高兴了，所以……”

她及此不再细说，赶忙又一叩首，忙不迭地为云婵辩解起来，“陛下可别为此拿堂姐问罪……是奴婢自己做事不小心，不怪堂姐的。”

&esp;&esp;霍洹好一阵子错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