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然后……”

燕明卿想了想，继续往下编：“白狐狸问书生，请他施舍一些吃食。”

&esp;&esp;秦雪衣继续猜：“书生同意了，然后白狐狸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，”

燕明卿没沉住气，反问道：“你怎么老想着漂亮的姑娘？”

&esp;&esp;秦雪衣委屈巴巴地道：“我猜的啊……那后来呢？书生同意了吗？”

&esp;&esp;燕明卿替她擦头发，一边道：“书生没同意，便回家去了，过了几日，他又遇见了那只白狐狸，还是在同样的地方，请书生施舍吃食。”

&esp;&esp;秦雪衣托着腮问：“这回书生给了没？”

&esp;&esp;燕明卿道：“没有，书生还是没给，过了几日，他再次遇见了那只狐狸。”

&esp;&esp;秦雪衣听得甚是没趣，打了一个呵欠，问道：“白狐狸这么多天没吃的，也没饿死？”

&esp;&esp;燕明卿轻轻挼起她的一缕长发，仔细擦拭着，口中道：“这回白狐狸没再问书生要吃食了，它告诉书生，自己今日很饱，不需要吃的，狐狸还说，它在这里守着，是在等待有缘人，要赠他一份机缘。”

&esp;&esp;秦雪衣顿时来了精神，道：“然后呢？要赠他什么机缘？”

&esp;&esp;燕明卿拿过玉梳，慢慢地替少女梳好头发，道：“白狐狸吐出一粒珠子，告诉书生说，他随身带着这珠子，此去入京赶考，必然会一举高中，书生信了，然后参加春闱，果然如狐狸所说，金榜题名。”

&esp;&esp;秦雪衣称赞道：“这么厉害，那后来呢？他回去找白狐狸了吗？”

&esp;&esp;燕明卿道：“自然，书生做了好些年的官，后来衣锦还乡，带着那颗珠子去山里，找到了白狐狸，白狐狸说，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机缘，可喜可贺，但是你们凡间有一句话，说有来有往，如今该轮到我了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一句时，他的声音转为阴恻恻的，听得秦雪衣自心底里窜起一股森然寒气，仿佛当真有一只狐妖，正靠在她耳边轻轻说话：“然后那白狐狸，一口就把书生吃掉了，它说，今日终于又饱餐了一顿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声音宛如情人私语，气息吐在秦雪衣的耳廓旁，泛着凉意，她被吓了一跳，张大眼睛，好半天才呐呐道：“没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了，”

燕明卿把梳子放在桌上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，道：“歇息吧。”

&esp;&esp;秦雪衣慢吞吞地爬下榻，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：“

&esp;&esp;清晨时候，宿寒宫的宫人们都已开始晨起做活了，大殿内，燕明卿正坐在上首，旁边站着林白鹿与段成玉两人，他看着下方站着的桂嬷嬷，语气有些沉沉，道：“我听说，嬷嬷前些日子去见了父皇？”

&esp;&esp;桂嬷嬷心里咯噔一下，俯首道：“是，奴婢是去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燕明卿看着她的目光倏然凌厉，口中却不紧不慢问道：“嬷嬷说了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桂嬷嬷听他的语气，便知道这是有怪责的意思，立即跪下去，道：“殿下息怒，原是奴婢的错，不该自作主张去求见皇上，往后再不敢了。”

&esp;&esp;她是燕明卿的乳娘，地位本就不同一般的宫人，燕明卿心中虽是不悦，却也不能真将她如何，他站起身，亲自将桂嬷嬷扶起来，道：“希望嬷嬷能记住今日的话。”

&esp;&esp;他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，道：“嬷嬷在宿寒宫中这么多年，尽心尽力，我亦看在眼里，只是有一桩事情，林白鹿与段成玉都知道，希望嬷嬷也能记得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他松开扶着桂嬷嬷的手臂，站直了些，道：“我的事情，除了我以外，谁说了都不算，父皇亦是如此，嬷嬷明白了吗？”

&esp;&esp;燕明卿的声音虽然轻描淡写，但是那股气势却几乎要压得桂嬷嬷喘不过气来，她点点头，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“是，奴婢记下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燕明卿这才淡淡道：“嬷嬷知道就好，以后也就不必我来提醒你了。”

&esp;&esp;这意思是，若有再犯，就可以滚出宿寒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