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对这里的一切是真的很熟悉。

&esp;&esp;那份感情，至少曾经是真的。

&esp;&esp;站在灵位前深吸一口气，他怔怔抿笑：“阿妁。”

&esp;&esp;夏云姒在侧后半步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，他神色迷离：“今天过年，我和四妹妹一起来看看你。”

&esp;&esp;窗外的风声仍在呜咽着，像哭声。

&esp;&esp;在她听来，是不甘的哭声。

&esp;&esp;“她听你的话进宫了。”

他苦笑一声，“时时都记挂着你。”

&esp;&esp;夏云姒也望着灵位，心中有千言万语在静静地念着，只是没有一句能说得出口。

&esp;&esp;姐姐，我进宫来了。

&esp;&esp;你临去前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。

&esp;&esp;贵妃已逝，你该是已经见过她了吧？

&esp;&esp;如果没见到也好，那说明你在天上过好日子，她在十八重地狱深渊里。

&esp;&esp;下一个是昭妃。

&esp;&esp;宁沅很好，聪明伶俐，我会守护他好好长大的。

&esp;&esp;我也很好，你不必担心我。

&esp;&esp;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，你不欠我，更没有对不住我。

&esp;&esp;只是现在又没有人疼我了。

&esp;&esp;我好想你。

&esp;&esp;两个人一并在灵位前立了一会儿，就去旁边的罗汉床上落了座。

夏云姒亲手沏了茶来，和他一起边出神边饮，眼泪不知不觉就被氤氲的热气牵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入宫至今，她的喜怒哀乐皆是算计，但现下的眼泪是真的，是情不自禁的。

&esp;&esp;就像她在姐姐面前的时候，想哭想笑都从来忍不住，也没必要去忍。

&esp;&esp;贺玄时听到抽噎蓦然回神，看一看她，略有些慌：“……阿姒。”

&esp;&esp;“别哭。”

&esp;&esp;他想哄一哄她，但不知道该如何做，想找块帕子也没处去找，因为这殿里虽处处保留着原貌，但衣裳首饰一类近身使用的东西都早已随着皇后下了葬，余下的一部分也已交由专门的宫人妥善保管起来。

&esp;&esp;慌乱片刻，他离座蹲到她面前，声音尽量放得轻缓：“阿姒，别哭。

今天过年，你姐姐见你这样要难过的。”

&esp;&esp;她哽咽点头：“我知道……”

尽量地去忍，眼泪却还是又落了好几颗。

&esp;&esp;短暂的迟疑后，他抬手用拇指给她抹了抹泪。

&esp;&esp;他自幼练习骑射，拇指上有薄薄的茧子，蹭在她细腻的脸颊上，摩挲得沙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