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宿羽本能地提起一点恢复的力气，向下凑近，碰触到了另一双嘴唇。

打战的牙齿彼此撞击，磨蹭过唇瓣和齿列，生疏慌乱得无以复加，就像濒死的祖先抓住人世中最后一粒火种。

烟花在头顶轰然炸开——

&esp;&esp;谢怀深喘口气，握着他的后颈强迫他躺下。

&esp;&esp;宿羽隐约看见那双薄情的嘴唇一动，说了些什么。

他锲而不舍，被塞回去又黏在胸口坐起来，总之抵着嘴唇不松口，双手却颤颤地摸上谢怀的衣襟，居然真被他解了开来。

条理瘦削的胸膛上温度宜人，宿羽紧紧贴住，被烫得瑟缩了一下，随即被另一只手臂箍住了后腰。

&esp;&esp;谢怀眉头皱出一个川字，神情之中显然有疑虑和强忍，喉结上下一动。

&esp;&esp;情丝牵引于冰天雪地中，无可寻踪，无处不在。

两个年轻的男人，一个濒死，一个克制，却都正血气方刚，彼此之间心知肚明。

&esp;&esp;体表寒气被那副身躯一温，仿佛有所缓解，但脏腑几乎被冰封死，本能地寻找别处的慰藉。

宿羽眼圈通红，手忙脚乱地低头去解衣带，但天黑如海，无论如何找不到头。

&esp;&esp;冰刺重新漫上身体，求生本能愈发强烈，他转而主动张开唇，发抖的唇舌找到了谢怀的舌尖，诱使□□渡过肌理，邀请更深层的温暖。

&esp;&esp;谢怀死死掐着他的腰让他坐住了，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，“……我来，别乱。”

&esp;&esp;洞内黑暗，间或有晶莹碎雪飘落，打散暧昧隐忍的气味和喘息。

&esp;&esp;宿羽身下垫着大氅，却死死把头抵在谢怀的肩窝里，不可遏止地颤抖，又不能自控地挺起腰身迎合。

肌肤本是苍白中透青，此时冻青褪去，反而染上一层薄淡惑人的绯红，朦胧道：“你慢一……”

&esp;&esp;谢怀鬓边落下一滴汗来，烙得宿羽轻轻一颤。

谢怀在他沙哑的低语中紧绷了身体，撞破两条长腿摇摇晃晃的阻碍。

&esp;&esp;随着动作缓慢延展，心跳也缓慢地重新起搏。

宿羽终于觉出了疼，疼得仰起了脖颈，“我……会死的……”

&esp;&esp;谢怀的手一直在他心脏处逡巡，此时腾出来按在了他唇上，低下头去含住了冰冷的耳垂，齿列厮磨，声息相引，顾左右而言他：“知道会死，还冒傻气。

今后别这样，送命不值当。”

&esp;&esp;神思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来回交错，宿羽勉强听清了这一句，侧过头去反驳，断续不成声，“不、不行。”

&esp;&esp;折起的双腿被猛地一撞，谢怀在他耳边哑声逼问道：“嗯？”

&esp;&esp;心跳蓦地攀上雪岭顶峰，几乎跳出胸腔。

宿羽听到他还说了什么，但听在耳边，只是飘忽。

&esp;&esp;他一口口吃力喘气，脑中某缕思绪被陡然拖回了千里之外的摄山顶上，满城灯火，亮得他蹙起眉来，费力思索回忆，最终模糊的字句冲破齿关，“河清、河清不可俟，人命不可延……我会老，会死，不愿死在这样的大周。”

&esp;&esp;动作猛地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