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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

&esp;&esp;午膳时我有些食不下咽,阿邵夹到我碗中的丸子被我狠狠的戳了一下,惹得春婆婆十分费解。

&esp;&esp;午膳后,忽然就变了天。

&esp;&esp;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变得阴霾,过了片刻便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
&esp;&esp;一路从怀州至此,却是】

&esp;&esp;这场大雨绵绵下到了傍晚。

&esp;&esp;雨天虽不利于出行,但雨后的空气清新中带着水雾,让人心旷神怡。

雨停之后,我与阿邵轻扫着院子中的积水,一滴雨水从屋檐上滴到了我脸上,冰凉的感觉让我顿时打了个激灵,靠近门时,我又想起一路都跟在我们身后的姑娘,下意识便拉开了门。

&esp;&esp;开门之时,靠在门上的那人软软的倒向了我,压得我的脚背生疼。

&esp;&esp;低头一看,果真是那姑娘。

&esp;&esp;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雨水浸湿,脸色潮红,双目紧闭,已经陷入了昏迷。

&esp;&esp;春婆婆是个好心肠的人,她走上前来,见有人昏迷在门口,不明就里,当下便决定要救那姑娘。

她年老体迈,自然是扶不动那么重一个人,我虽不喜欢那姑娘,碍于春婆婆却也不至于扔下她不管,遂弯腰便将她搀扶到了屋内。

&esp;&esp;阿邵见是她,皱了皱眉,一声不吭,手却不碰她一下。

进屋之时,我瞥了他一眼,心想这姑娘若是醒了,会不会就此缠上我们?

&esp;&esp;我烧好热水帮那姑娘擦拭了身子,还为她换了干净舒适的衣裳,又喂了她一整春婆婆亲手熬的姜汤,可她脸上的潮红一直都没能退去,人也一直不曾清醒。

&esp;&esp;她醒来时,已是两日后的夜里。

&esp;&esp;大年三十,除夕夜——

&esp;&esp;除夕佳节,邕州城喜庆无比,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大红色的春联,城中挂满了灯笼,入了夜,大街小巷都映照在一片朦胧美丽的红晕中。

&esp;&esp;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后,城楼之上便燃起了精致美丽的焰火,焰火在天空炸开时,开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,极美。

&esp;&esp;年夜饭时端上桌的饺子是我与春婆婆一起包的,除了饺子,她还准备了年糕,许是往年一个人习惯了,今年多了我与阿邵的陪伴她十分开心,席间兴起,喝了一小盅自酿的米酒,饭后迷糊间早早就入了睡。

&esp;&esp;阿邵入睡之后,我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缝制衣裳,这衣裳是做给阿邵的,本打算在年前做好,可惜这两日为了照顾床上那昏睡不醒的姑娘,耽搁了不少时间。

&esp;&esp;邕州并无守岁的习俗,虽是除夕,夜深之后家家户户都已吹灯而眠。

汴京与邕州大不同,汴京人有守岁的习俗,除夕时一家子围在一起说说笑笑,熬到年初一。

&esp;&esp;每年的除夕我都会想起汴京。

&esp;&esp;不经意间,针尖刺伤了手指,红色的血珠子迅速冒了头,十指连心,指尖传来的疼痛感让我瑟缩了一下。

&esp;&esp;我无心再继续手中的活儿,将衣裳堆放回篮中,走到床畔去看了一眼,见床上那姑娘仍未醒来,便将有些刺眼的烛火稍稍移开了些。

&esp;&esp;春婆婆年迈,而阿邵又是男子,皆不方便照顾她,自那日将她扶进家中后,这个大麻烦便归了我,她不仅占了我的床,我还得日日小心的伺候着她,想想当真觉得有些憋屈。

&esp;&esp;来到院子中时,我才发现城中的焰火尚未停歇,我靠在柱子旁抬头望着被焰火映亮的夜空,心头凭添了几分熟悉感。

&esp;&esp;从前,汴京城里的焰火也会这般,燃放一整夜。

&esp;&esp;还有皇城……

&esp;&esp;皇城中的焰火比任何地方的都要精致漂亮,每年除夕,伯父都会让我挑出一个觉得最好看的焰火,被我所挑出的那焰火制造者将为皇城制作来年一整年的焰火。

&esp;&esp;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,不知现在的汴京,与那时可有什么不同?

&esp;&esp;许是我看得太过专注,丝毫不曾注意到身后那轻微的脚步声,有人在我的身侧席地做下,问道:“你在看烟花?”

&esp;&esp;陌生的声音让我愣了一愣,偏头一看,竟是那姑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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