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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节

&esp;&esp;她情不自禁地转过身去。

&esp;&esp;桥对面站着个男人,却不是她脑中浮现的那个人。

&esp;&esp;他青袍灰冠,一身内侍的打扮,脸却熟悉得很,柳凝曾经在许多个日夜里,对着那张脸。

&esp;&esp;“柳昭仪。”

卫临修隔着木桥,对她施了一礼,“这是禁地,禁止外人踏足……还请昭仪离开此地。”

&esp;&esp;多日未见的太子殿下……

&esp;&esp;柳凝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卫临修。

&esp;&esp;但仔细一想,也不算太意外,当年卫家覆灭后,卫临修被琼玉公主救走,除了这宫墙里头,也确实没别的地方可去。

&esp;&esp;柳凝再次见到卫临修时,心中并没有多少感慨。

&esp;&esp;她只是望了他一会儿,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,然后转过身,缓缓走上了木桥。

&esp;&esp;“别来无恙。”

她说。

&esp;&esp;“一切安好,多谢娘娘挂念。”

卫临修低着头,嗓音清清淡淡。

&esp;&esp;他的声音里没有恨意,脸上也未曾露出半分失态,就好像他们并不是仇人,仅仅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故人。

&esp;&esp;柳凝淡淡地看着面前之人:“为什么阻拦我?”

&esp;&esp;“摘星楼是禁地。”

卫临修说,“宫中有令,擅闯者,格杀勿论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死了不好么?这样你就算报仇了。”

柳凝弯了弯唇,“当年我害得卫家满门凋零,害你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……你就一点也不恨我?”

&esp;&esp;她语气温婉,却是一语道出当年之事,半分遮掩也无,直接将血淋淋的旧事撕开,似乎也不怎么害怕将眼前之人激怒。

&esp;&esp;卫临修沉默了。

&esp;&esp;一阵风过,再抬起头时,他却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表情:“事情都已经过去了,我无法改变什么,何况……我对你,也始终没有办法放下。”

&esp;&esp;最后一句很轻,几乎飘散在风里。

&esp;&esp;柳凝注视着他,眉头微抬:“是么。”

&esp;&esp;再是铁石心肠的女人,听到这样的话,恐怕也要心动……然而柳凝却无动于衷,只觉得荒谬而可笑。

&esp;&esp;爱上灭了自己满门的仇人,他对得起他死去的父兄么?

&esp;&esp;柳凝再一次确定,就算她与卫临修之间没有仇恨相阻,也无法成为眷侣。

&esp;&esp;他们本就不是同类,又如何能彼此吸引、心意相通?

&esp;&esp;叮咚作响几声,是摘星楼檐角悬着的铜铃被风拂动,柳凝又回头瞧了眼那栋小楼,随后过了桥,到了春池对岸。

&esp;&esp;她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,来这里只是为了先探查一下摘星楼附近的地形,以及守备情况,又怎会傻到真的闯进去。

&esp;&esp;然而卫临修的出现打断了她的计划,再耽搁下去,也就没有意义。

&esp;&esp;柳凝走到卫临修面前,忽然想起一事,问:“既然摘星楼是禁地,你又为什么会到这附近来?”

&esp;&esp;“是奉了公主殿下之命,到摘星楼送点东西。”

卫临修垂目道,“本已经离开,却见娘娘往这边来,便想着跟过来提醒一句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们让你进去?”

柳凝问。

&esp;&esp;“公主是贵妃娘娘的亲生女儿,自然与旁人不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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