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当他开口带着凛然杀意的时候，没人能再反驳什么，即使是飞针娘子。

&esp;&esp;不，也不是没人可以反驳的。

&esp;&esp;呼啸着一阵风过，飞针娘子眸光一震，便是个身着玄衣的男子，仿佛从天而降一般，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
少年人一样年轻俊俏的容貌下，是与问归途同龄的魂魄。

水风清的眼睛其实很大，明亮的杏核眼比星河影的猫儿眼差一些，却有猫儿眼里没有的冷峻气质。

他看到问归途，冷然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，只是一句冷言冷语：

&esp;&esp;“剑千山是你大徒弟？养的不错，和你一个性子。

现在白眉山庄里的确死了人，但你若是担心他而来，就尽管回去吧。

他死不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这话里，又带了几分不耐烦一样的刻薄味道。

&esp;&esp;问归途依然侧坐在那头毛驴上，这时候伸手捏了捏驴耳朵，脸上又起了一丝戏谑笑意，像是对着毛驴说话：“驴兄啊驴兄，此路不通，你我不如回程去吧？”

&esp;&esp;他捏得毛驴痛了，又甩不开他，于是这毛驴甩着头叫了几声。

问归途便松开手，看向水风清。

那时候被山雾卷走的、藏在眼里的温和，这时候又在山风里兜转了回来：

&esp;&esp;“怎么办？驴兄它不想走。

这驴儿脾气可犟了，它说要走，我就留不住；它说不走，我就怎么都拽不动啊。”

&esp;&esp;水风清当然听得出，问归途这是把他比作了驴。

然而他不接这个笑料，反而冷笑了一声：“怎么？骂我是犟驴？也不知道当初是谁，为了保全个虚名，追杀自己的同门师弟。”

&esp;&esp;问归途又想起了千机峰，那么高，那么冷。

还有归墟崖上，插入了青石里的那一柄利剑，刺的那么深，自从刺下去那一天起，就没人能拔出来。

&esp;&esp;“我知你委屈。”

问归途慢慢开口，“然而《长生典》重现，事关重大。

阿清，那些陈年旧事，我还你。”

&esp;&esp;水风清的脸色又是冷了三分：“呵……还我？你怎么还？”

他伸手，直直指向问归途的心脏：

&esp;&esp;“你把它挖出来？我不要。

你自废一身武功？不好意思，我也不要。

你从这里跳下去？我，还是不要。”

&esp;&esp;你想还债，有人不收。

覆水难收，情去无踪。

&esp;&esp;于是问归途沉默，而水风清则是转身，衣角在山风里摆动：“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，慈悲心不渡找死的人。

《长生典》现世？无所谓，我不关心。

风鹤鸣那小子，我不知道来路，你自己多提防。”

&esp;&esp;他说到这里，身形一动，隐没在了风里。

山风与山雾同过，带去了那个身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