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洛神端起自己那杯，饮了一口，也笑道：“阿娘，能和我说说，你当年如何嫁给阿耶的吗？”

&esp;&esp;萧永嘉一顿，瞥了眼女儿，面上笑容依旧，却道：“这有何可说的。

多少年了，我都忘了。”

&esp;&esp;洛神慢慢放下茶盏，凝视着母亲。

&esp;&esp;“阿娘，我很早就想知道，你和阿耶何以会处成如今这般模样？我问过阿菊不知道多少回，她只道不知。

我知她知晓，不过不和我说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许司徒与司徒夫人交恶，乃是为了许司徒纳妾，夫人不喜。

阿耶是个好人，这许多年来，身边更无半个旁的女子，又一心操劳国事，我很是心疼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娘，你到底为何不喜阿耶？”

&esp;&esp;洛神向着母亲，终于问出了已经埋在心底很久的这个疑问。

&esp;&esp;萧永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，坐直身子，放下了茶盏。

&esp;&esp;“阿弥，你今日请我饮茶，原是为了这个。”

&esp;&esp;她笑了笑。

&esp;&esp;“你阿耶是个好人。

但阿娘告诉你，和他这许多年，阿娘唯一不后悔的一件事，就是生了你。

只要你往后能过得好好的，阿娘什么事都肯做。”

&esp;&esp;她重新端起茶盏，敛眉，轻轻吹了吹浮在里头的一缕碧叶，对女儿一笑。

&esp;&esp;“你若再问这个，我便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在心底萦绕了很久的话题，才刚开了个头，就被母亲给斩断了。

&esp;&esp;洛神只得收了话。

&esp;&esp;下午过去，雪止。

&esp;&esp;昨夜，加上今日一个白天，庭院的地上，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白。

&esp;&esp;傍晚，洛神坐在半开的南轩窗前，临着一张碑拓。

&esp;&esp;樱桃和几个年纪小点的侍女，跑到院中，堆起小雪人。

叽叽咕咕的笑声，不断传来。

&esp;&esp;寒气丝丝从窗里透入，坐久了，握笔的指尖，微微有些发冷。

&esp;&esp;她放下笔，呵气，搓了搓手。

&esp;&esp;琼树送来一只白狐皮的暖手。

&esp;&esp;洛神双手兜在里头，叫琼树不要关窗，依旧坐在那里，望着外头侍女们在雪枝下跑来跑去的嬉闹身影，渐渐出神。

&esp;&esp;午后，母亲那一句“只要你往后能过得好好的，阿娘什么事都肯做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