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令窈垂眼挨着他，给自己找台阶下：“待我日后长大些，便能推动了。”

&esp;&esp;郑嘉和唔一声。

片刻，他忽地问她：“你来我这，不怕老夫人生气？”

&esp;&esp;令窈总算找到一个表现机会，转过脸盯着他的脸，道：“你是我哥哥，我来瞧你是天经地义的事，为何要怕别人生气？”

&esp;&esp;郑嘉和没有回应。

&esp;&esp;廊外几株翠柏，落了几只白鸟，叽叽喳喳，很是热闹。

&esp;&esp;令窈分神往树上探了一眼，再收回视线时，余光瞥见郑嘉和嘴角微微上扬，眼中似有笑意。

不知是为欢腾的鸟儿，还是为她刚才那句话。

&esp;&esp;她要想再看清楚些，便没得瞧了。

&esp;&esp;走了几圈，令窈腿累，郑嘉和体贴入微，不等她开口，即刻便停下来，让人搬了杌子给她。

&esp;&esp;令窈坐下，蓦地又比他矮了半截，刚到他腰间。

郑嘉和正对着她，身后是葡萄藤蔓的横架，风吹来，有微酸微甜的阳光味。
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去念书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知道。”

令窈还没想好，十年后她的归宿尚未着落，她哪里有心思去想要不要做才女。

&esp;&esp;郑嘉和蹙眉，又咳嗽起来，微喘着气，声音轻弱，听不出喜恶：“念书考了女学士，届时你便可重新回汴梁，也就不用待在临安了。”

&esp;&esp;令窈一愣。

&esp;&esp;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。

不是真的想回宫，只是为着日后的打算。

要想及时嫁给姓孟的，她只需要在天下大乱之前求皇帝舅舅一道赐婚圣旨。

&esp;&esp;考了女学士回去，光明正大重新入宫，只要能再次见到舅舅，他定什么都依她的。

&esp;&esp;令窈掩饰道：“我喜欢待在郑府。”

不是谎话，到目前为止还能算真话，以后就不知道了。

&esp;&esp;她看到他压袍间的旧书，不动声色转了话题，“兄长今年入家学吗，今秋是否参加乡试？”

&esp;&esp;郑嘉和调过眼，目光清冷，声音却略微柔和几分，“古往今来，凡身有残疾者，鲜少参加科举。”

&esp;&esp;令窈说错话，点了他的痛处，后悔起来，一急便恢复从前性子，拉住他的衣袖道：“你不试试怎么知道。”

她恨不得现在就告诉他，他的腿疾迟早会好，大好的光明前途等着他。

&esp;&esp;郑嘉和怔了怔，随即勾了泛白的嘴唇笑起来，“知道了。”

&esp;&esp;令窈回去后，飞南关了院门，回身同郑嘉和笑道：“二少爷，我瞧着新来的四姑娘同您倒是亲热，果然是亲兄妹，融进血里化不掉的情。

以后我再不听外面的人乱传编谎，四姑娘压根不像别人说的那样骄纵跋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