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承诺

&esp;&esp;飞机升入云端，封闭的空间被层层的叠嶂包围裹住。

窗外的迷雾隔膜了视线，我垂下眼睑、紧闭双瞳，静静地靠在穆萨肩上。

&esp;&esp;空姐走过来问我要喝点什么，我蠕动了几下喉咙，这才发现嗓子已经干哑得说不出话，便要了一杯白水。

撑起身体喝水的时候，穆萨一直静静地看着我，觉察到他的目光，我转过头去，朝他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。

&esp;&esp;“这两天，你还好吗？家里有没有为难你？”

他还是开口问了这个问题。

&esp;&esp;“没有的。”

我轻轻摇头，想让他安心，“我妈妈只是在你面前比较强硬，回家以后，仍然对我很好。”

我伸出手，抚摸上他略显憔悴的脸，柔声问，“你呢？这两天有没有去什么地方？”

&esp;&esp;“没出去过，不知道能去哪里。”

他的手静静覆上我的手，闭上眼，声音突然变得沉毅，问我，“cece，你这样跟我在一起，是不是特别痛苦？”

&esp;&esp;我有些惊讶：“怎么这样问？”

以前，穆萨从来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。

这大概是因为，从开始订下“协议”

，到中途游移不定，再到之后贪享不顾，一直都是以我的意志变化为主导。

他这样一个生活在大男子主义社会的人，却无可奈何地在感情中扮演了一个被动的角色，这使他觉得我坚韧不催、独立强势，时常不听从他的安排。

一个处于感情主导地位的女人，总易让人忽略掉脆弱的情绪，不是么？

&esp;&esp;穆萨凝思片刻，再次睁眼看向我时，眼底闪烁着晶光：“我突然间觉得，自己不该到重庆找你。”

他嗫嚅着，“我来这里时，心中是有怨恨的。

我无法理解，在意大利时我们还好好的，还愿意一起下火狱，为什么过了几天，你就翻脸不认人。

我看着你的邮件，只觉得自己被你欺骗，完全弄不清你在想什么，一路忿忿地来找你。

可看见你急匆匆地赶来，愤怒又消减下去。”

&esp;&esp;他轻轻叹息一声，将额头顶住我的额，缓慢而低沉地说：“可是想了这两天，我现在终于有些理解，你为什么要离开了。”

&esp;&esp;我呆了一下，心中有些感动，又有些失落，轻问道：“那如果换做现在的你，还会到重庆来找我吗？难道真的就这样选择放手，再不往来？”

&esp;&esp;穆萨沉默了，陷入思索，良久，轻轻摇头：“我知道我不该来，可是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“可是，我依然会来。”

&esp;&esp;穆萨紧紧搂着我的肩，似乎怕一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：“我知道这并不理智，但我不知道要如何承受失去你。

既然开始了，就不想轻易说放弃，虽然这样，你和我都会很辛苦。”

&esp;&esp;他低下头，吻我的额头，轻声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“不，不要对我说对不起。”

我急忙制止他。

他在这个时候说抱歉，就像是给我们的关系下了某种定义，似乎注定了我必将被辜负的命运。

而这个认知，会让我失去勇气。

&esp;&esp;穆萨并没有意识到我转圜的心思，以为我仍对他心有责怪，目光渐渐黯淡下去。

这一刻，他眼中的悲伤和无奈令我心痛无比，禁不住许下承诺：“穆萨，我答应你不再轻言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