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低声说着话，身后一扇牖窗之内亮起烛火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：&ldo;可是敖到了？叫他入。

&rdo;玉玑应了一声，关门，带了庚敖入室。

……室内地铺一张整洁凉席，侧旁摆一弈局，武伯已披一葛衣起身，坐于其上。

庚敖至他对面，恭恭敬敬叩首后，跪坐于旁：&ldo;深夜至此，惊扰叔祖了。

&rdo;&ldo;可是遇到难解之题？&rdo;武伯须发皆白，面容慈和，虽年过古稀，但精神依旧健硕，双目炯炯。

庚敖先是摇头，后又点头，不待武伯询，自己先道：&ldo;叔祖，敖于数日之前，拒了与晋国之婚。

&rdo;他顿了一下。

&ldo;与晋联姻，扶公子颐上位，巩固穆晋两国之好，此原本为烈公之遗愿，公子颐又曾许诺，若助他上位国君，日后割定刑二邑为谢。

&rdo;武伯目光微微一动：&ldo;既如此，你为何拒婚？&rdo;庚敖道：&ldo;公子颐心机颇为深沉，如今为登国君之位，自然可随意允诺，日后一旦上位，我料他必定不肯履诺。

若真割让二邑，必激发晋人反对，他倘以借口拖延，到时我将如何？弃，不甘。

不弃，兵戎相见。

此非我所愿，亦非我所喜。

&rdo;&ldo;且公子产若继位，日后为稳固君位，必定也会求好于穆国。

既如此，我又何必定要以联姻来纽结穆晋之交？&rdo;武伯微笑道：&ldo;你考虑甚是周详。

叔祖前次也曾有言，此事由你自己做主，如今也是一样。

&rdo;庚敖道：&ldo;叔祖当也听说了，我亦搁置了立伊氏女为君夫人之事吧？&rdo;武伯微微颔首：&ldo;想必你亦有考虑。

&rdo;庚敖抬起眼睛，对上武伯的目光：&ldo;叔祖，敖若因自己之心，娶敖喜爱之女子为妻，叔祖是否应允？&rdo;武伯一怔：&ldo;她是何人？&rdo;&ldo;秭国之女。

&rdo;武伯哦了一声：&ldo;她如何就令你心生想要娶她之念？&rdo;&ldo;想到和她朝朝暮暮，共此一生，我心中便甚是快乐。

&rdo;武伯不再开口。

庚敖注视着他，肩背微微绷紧。

&ldo;叔祖若是言否呢？&rdo;武伯终于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