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等林惊澜回过神来，他已浑身浴血，脆弱不堪地在血泊中挣扎，如蛇一般扭动着身躯，血花四溅。

痛苦如一道密集的织网，将他整个人，哦不，整条蛇，铺天盖地笼罩。

&esp;&esp;那种感觉里包含了血肉的分离，骨骼的切割，以及肢体的缺失。

&esp;&esp;林惊澜单手撑在被血浸透的泥泞中，斑斑血迹顺着他的雪白头发流淌而下。

地上的血污迎着光，折射出镜面似的幽光，由此映照出了一张精致妖异的半边脸颊。

&esp;&esp;林惊澜感觉，自己仅剩的半边身体正在飞速滋长血肉，以半面为镜，补全另外半边的身体。

&esp;&esp;待血肉充盈，皮肤黏合，他撩起单薄的眼皮，眼睫末梢的血珠如雨水般滴落成珠帘。

&esp;&esp;在迷离泛红的视野里，林惊澜瞧见了自己的另外半边身体。

&esp;&esp;——那半边身体竟也在短时间内生长出了一副完整的躯体！

&esp;&esp;它们于同一时间抬眸，目光深沉地遥遥相望，彼此眼中都充满了重新黏合的极度渴求。

&esp;&esp;古老的传说再次在耳畔回响：

&esp;&esp;“蛇魔作乱……圣剑斩断……一分为二……爱之欣然……”

&esp;&esp;林惊澜随手擦了擦自己鳞片上的污血，底下透出了雪色的莹白，猜测自己此刻应该占据的是蛇魔痴月的身体。

&esp;&esp;他还在沉思，对面的另一半蛇魔已然扭动身躯，蜿蜒爬过污浊血泊，带着满身的血腥，来到了他身边。

&esp;&esp;“蛇魔曜影？”

林惊澜看着对方，呢喃出声。

&esp;&esp;曜影如巡查领地一般，在他身遭绕圈徘徊，冰冷的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，仿佛陷入了极度的痴迷。

&esp;&esp;这是他仙尊诞辰

&esp;&esp;当林惊澜从睡梦中醒来时，他再一次看见了他唯一徒弟的光裸背脊。

&esp;&esp;此情此景，仿佛昨日重现，但比“昨日”

更深一步。

&esp;&esp;秦曜背对着他，默默穿衣，除却脖颈的咬痕外，更多了数枚切切实实的吻痕，还有一些左右分布的抓痕。

&esp;&esp;一股深深的疲倦涌上心头，林惊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情况。

&esp;&esp;他躺在床榻上，抬起右手，五指落在脸上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，动作间充满逃避的无奈意味。

&esp;&esp;旁边的秦曜却显得一脸轻松，他穿好自己的衣服后，又靠过来，扶起林惊澜，伺候他穿衣服。

&esp;&esp;林惊澜的身体上同样遍布吻痕，比秦曜身上的颜色更深更红，也更多。

&esp;&esp;加之他肌肤雪白，乍看过去，好似白茫茫的雪地里开满了殷红的梅花。

&esp;&esp;秦曜伸出手指，拉好林惊澜的衣襟，遮住了这幅雪景梅花图。

&esp;&esp;他眉目间仍萦绕着晦暗的欲念，在从背后帮林惊澜整理衣领时，假装不经意地在他后脖颈处又烙下一吻，轻轻浅浅，如细雨落下。

&esp;&esp;在这个过程中，林惊澜的神情都是淡淡的，他思绪飘飞，完全没有关注眼前。

&esp;&esp;细瞧之下，他低垂的眼眸中，藏有一丝很深的黯然。

&esp;&esp;秦曜发现了林惊澜情绪的低落。

&esp;&esp;他收回了本来想抱住对方的手，身体在被褥上膝行后退几步，与林惊澜拉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
&esp;&esp;林惊澜听见布料与被褥摩擦的轻响，撩起眼皮，默默地看向身旁的秦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