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本来我也以为是意外，上个星期体育课，我在器材室碰到赵郁涛，也就是隔壁班体委，被砸骨折那个。”

又是短暂的停顿，周东泽说，“他告诉我，那放铁饼的置物架不是因为老化才掉下来，是有人提前拆了几颗螺丝钉，导致架子本来就不稳，支撑杆一旦撤掉，就从墙面剥离，砸到他身上……所以他的父母才要求学校彻查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个器材室，平时也只有各个班的体委会去，而每个班的课程表都是公开的……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周东泽看着黎棠，“那天，他其实在包厢外面吧？”

&esp;&esp;黎棠知道这个“他”

，指的是蒋楼。

&esp;&esp;心中一惊，黎棠否认道：“不，不在，你不要乱猜。”

&esp;&esp;周东泽注视着他的眼睛，不是没看到其中的躲闪。

&esp;&esp;有些泄气地呼出一口气，周东泽说：“我也不想恶意揣测他，只是实在担心……至少我比你认识他的时间要长，至少这些年来，我没有见过他主动去接近谁。

&esp;&esp;“任何行为都有出发点和动机，他的动机，你真的了解吗？”

&esp;&esp;和周东泽聊太久，剩下的时间并不够出校门。

&esp;&esp;黎棠返回教室，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。

他很少睡午觉，因此醒来后头脑昏沉，整个下午都浑浑噩噩，不知今夕何夕。

&esp;&esp;唯有那句，“今天是蒋楼父亲的祭日”

，在脑海中反复回响。

&esp;&esp;难怪昨天蒋楼说，“可是我从来不过生日”

。

&esp;&esp;父亲死在他生日的算不算一个吻

&esp;&esp;是蒋楼先松开手。

&esp;&esp;一声低笑落在头顶：“好了，我先去冲个澡。”

&esp;&esp;慢腾腾地从他怀里退出来，黎棠吸了吸鼻子，正要用手擦眼泪，蒋楼递来纸巾。

&esp;&esp;刚接过来，蒋楼手一抬，掌心在黎棠头顶揉了一把：“别乱跑，在这里等我。”

&esp;&esp;黎棠便听话地等在原地，一张纸擦眼睛，一张纸擤鼻涕，剩下一张叠好攥手里。

&esp;&esp;擦完往墙边挪了两步，黎棠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通红，脸色如纸苍白，嘴唇也不知什么时候咬出血印，实在不太美观。

&esp;&esp;蒋楼从淋浴房出来的时候，黎棠正用手指做梳子摆弄头发，闻声扭头，见蒋楼上半身没穿衣服，又匆忙撇开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