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第三天了，卫殊行还没有醒来。

&esp;&esp;柳云生坐在屋后的山岩上，盘腿吹着夜里清凉的风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突然，他听见前头的树叶发生轻微的颤动，知道有人来了。

&esp;&esp;柳云生不去抬头看人，自顾自开口：“前几天，我没有手下留情，出手重了些，——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“不，你手下留情了。”

楼云清立着脚尖点在树叶上，居高临下注视着柳云生，语气不起波澜，“我坠下来的时候，你放开了那些叶子，否则，我会受更重的伤。”

&esp;&esp;柳云生垂目默认，言浅意深：“云清，你是我师弟，不要再胡闹了。

从哪儿来，就从哪儿回去。”

&esp;&esp;“胡闹的人，是师兄你。”

楼云清神情冷淡。

&esp;&esp;柳云生不悦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楼云清道：“卫殊行。”

&esp;&esp;柳云生怔了一怔，微蹙眉峰：“关他什么事。”

&esp;&esp;楼云清轻轻一跃，无声地落至柳云生眼前。

&esp;&esp;“无方堂和卫殊行的事，早被传得风生水起。

我从金陵过来，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，卫殊行有个穿白衣服拿扇子的朋友，和他一起同无方堂作对。”

楼云清平平述道，似冬日结冰的湖面，“茶馆说故事的人传得天花乱坠，说许多人怕被无方堂盯上，都不敢穿白衣服了，叫‘江湖从此少白衣’。”

&esp;&esp;柳云生听罢顿时哭笑不得：“……我就说我们怎么去哪都被盯上，原来是我这身衣服太显眼了？本来是普通的白色衣服，江湖人还真是容易草木皆兵啊。”

&esp;&esp;楼云清只冷哼一声，不作言语。

柳云生抬眸看了他一眼，揶揄道：“那你一身这白得跟挑衅似的，怎么还上了无方堂的贵宾席了？要是这事被传出去，岂不是‘江湖处处是白衣’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不是来同你说废话的。”

楼云清道。

&esp;&esp;柳云生摇摇头：“是你先开始说的，——怎么着，你是来提醒我换衣服的？”

&esp;&esp;楼云清蹙眉：“师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怎样？”

&esp;&esp;“真情实意地帮他，你动了真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