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经过慎重考虑，祝医生重新列了一张服药清单，告诫道：“昭凡现在可以减少药量，但凡事讲求一个循序渐进，突然断药对他没有好处。”

&esp;&esp;严啸并非不讲理的人，领了药之后，和昭凡一起在首都玩了两天，回到杉城。

&esp;&esp;祝医生之前建议昭凡每周游三到四次泳，林浩成也说昭凡小时候接受治疗时经常游泳，严啸在家附近的健身馆办了张游泳卡，昭凡却几次三番推脱。

&esp;&esp;这不大正常。

&esp;&esp;对任何有利于对抗抑郁症的建议，昭凡都接受，并且努力尝试，唯有游泳，昭凡始终不愿意。

&esp;&esp;严啸暗自琢磨，猜测昭凡是不想将身上的伤痕暴露在人前。

&esp;&esp;他看过昭凡的伤，并不狰狞。

但昭凡显然不情愿让他看，洗澡时再不像以前那样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冲进浴室。

&esp;&esp;热浪袭人，部分行业放高温假的

&esp;&esp;昭凡独自坐在医院等候区的长椅上，双手紧握成拳，用力抵着腿，双眼一直看向缴费的窗口，神情有些焦急。

&esp;&esp;那里正排着长龙，严啸拿着医生开的单子，随着排队的人缓慢向前移动。

&esp;&esp;与缴费窗口、挂号窗口、拿药窗口相比，等候区是门诊部一楼大厅最不显拥挤的地方，坐在等候区的多半是需要休息的病人。

&esp;&esp;从楼上的专家门诊区下来时，昭凡本想和严啸一起排队缴费，但严啸怕他在人多的地方难受，让他待在等候区。

他很不自在，身上又痒，见迎面走来一位老人，便起身将座位让了出去。

&esp;&esp;医生说，他是因为所服的抗抑郁药与昨天吃的中药炖乳鸽起了冲突，加上近日连晴高温，才突然生出疹子，不是什么大问题，按时用药材泡澡，之后涂抹药膏，餐后服用清毒药汤，大约三天疹子就会消退。

&esp;&esp;大厅开着空调，但因为患者与患者家属实在是太多，温度根本降不下来，而一感到热，疹子就痒得厉害。

昭凡穿着长袖长裤，在众目睽睽下不可能伸手去背上腿上挠，只能干忍着，一心盼着严啸赶紧缴完费回来，却忽视了一个事实——严啸又不是药，即便回来了，疹子该痒还是会痒。

&esp;&esp;终于从长长的队伍里离开，严啸一回到等候区，就看到孤孤单单站着的昭凡。

&esp;&esp;他连忙走过去，近了，才发现昭凡眼睛湿漉漉的，显然是忍得非常辛苦。

&esp;&esp;心痛一下子窜了起来，他一手拿着缴费单，一手将昭凡揽过来，手掌隔着衣物，力道不轻地在昭凡背上揉抚。

&esp;&esp;痒得几乎招架不住的地方被磨蹭，昭凡低低喘了口气，眼睫一抖一抖的，眼中的水气将眼眶熏红。

&esp;&esp;“好些了没？”

严啸在他耳边温声问。

&esp;&esp;“唔。”

他点点头，“我和你一起去拿药。”

&esp;&esp;严啸看向拿药窗口，那儿和缴费窗口差不多，也等了很多人，于是说：“人太多了，你还是在这……”

&esp;&esp;昭凡立即摇头，皱着眉，眼中流露出几分恳求。

&esp;&esp;严啸心头一软，手仍旧扶在他背上，“走吧。”

&esp;&esp;排队拿药花了一刻钟，昭凡痒归痒，但和严啸待在一块儿，背部时不时被揉捂几下，终归没一个人待着那么难受了。

&esp;&esp;离开医院，上车时严啸给他拉开副驾驶的门，他犹豫了一会儿，要坐后座。

&esp;&esp;“怎么想坐后面？”

严啸问。

&esp;&esp;“我痒。”

他说：“想挠。”

&esp;&esp;“坐前面也可以挠啊。”

&esp;&esp;他抿着唇，半天才红着耳根说：“我腿上也有，内，内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