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翘端起面前的茶盅，氤氲的热气扑到脸上来，因着这种暖，她的指尖倒是不再觉得凉：&ldo;真是好喝。

&rdo;她轻笑，&ldo;如今在我们家，别的都好，我就是想念咱们府里的茶。

&rdo;&ldo;走的时候给你带一罐回去，这容易。

&rdo;令秧柔声道。

&ldo;我就不跟夫人客气了，这茶的气味和余香，我那当家的铁定喜欢。

&rdo;&ldo;如今你们倒是鹣鲽情深。

&rdo;令秧冷冷地微笑‐‐读了几年的书，她说话倒也会用一些雅致的词了。

连翘就算是听不明白，可也能推敲出意思来。

&ldo;最初你我二人说好的。

&rdo;令秧坐正了身子，也揭开眼前的茶盅，&ldo;你答应我了，一年，最多一年半，事情就能办好，对你来说，不过是配一些药的工夫罢了。

一点一点搁在他的酒里，天长日久，药效也就上来了。

一来不难，二来不会有人看出来不妥，三来我们的后患也就除了，再不用担心他乱说话‐‐我知道这是大事，连翘，所以我也不敢催你。

只是等太久了，叫我难免心慌。

&rdo;她笑着，抚了抚胸口。

&ldo;我就想问一句。

&rdo;连翘望着她的眼睛，缓缓道，&ldo;夫人别嫌我无礼。

夫人如今，可还信得过连翘么？&rdo;&ldo;这叫什么话。

&rdo;令秧不耐烦地叹道，&ldo;跟你话家常而已，如何总是牵扯到什么信得过信不过上头去！

&rdo;随即，眼神里又浮现出少女时候那种清澈无辜的神情。

&ldo;既然如此，就信我这句话，只要我连翘活着一天，他便不会跟任何人吐露半个字；我哪天死了，他也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。

求夫人，把我们当初说好的那件事情忘掉，可使得？&rdo;令秧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刹那间变得陌生的连翘，她的心腹，她的伙伴。

三年前那个夜里，她们的脸上都挂着眼泪。

她说：&ldo;连翘，你起来，如今恐怕有了身子就别总跪着，地下该多凉啊……&rdo;连翘哭道：&ldo;夫人就依了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