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吃饭的地方离西湖不远。

&esp;&esp;胡笳和阗资散步过去，溽热的空气慢腾腾地扑打到他们身上。

&esp;&esp;周五晚上，人多，游客和当地人五五开，粤语、上海闲话、京片子都熏蒸过来。

&esp;&esp;西湖的灯细细腻腻地亮着，水面起雾，远处的山峦看起来是深黛色，近旁的柳树吸足了湖边充沛的水汽，枝叶细密繁茂，颜色一如湖中水草。

胡笳觉得自己脚步绵绵的，身上甜滋滋出着汗。

&esp;&esp;阗资走在她边上，安静如水中月。

&esp;&esp;生活，从某种程度来讲，现在才轻飘飘地落下来。

&esp;&esp;去断桥还要走一会。

&esp;&esp;湖里沿边游着几只漂亮的小鸳鸯，游客在边上蹲成一排，看着。

&esp;&esp;胡笳站在边上看，她不好意思像其他人一样，一会拍手，一会在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吸引鸳鸯，只好如古希腊人一般在边上静观，相信心灵的魔法，只可惜几只小鸳鸯越游越远。

阗资买来小面包，揉成碎屑，鸳鸯这才呼噜呼噜游过来，水面荡起椭圆的波澜。

&esp;&esp;胡笳对上阗资的眼神，对方玩味地看她。

&esp;&esp;“看我干嘛？”

胡笳皱眉瞪他。

&esp;&esp;阗资笑着不说话，隔了会说：“我帮你拍张照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胡笳不说好与不好，就是盯着阗资，他拿出手机，把她别扭的样子拍下来。

&esp;&esp;“好看。”

他说。

&esp;&esp;胡笳哼了一声，没去看照片。

&esp;&esp;九点了。

&esp;&esp;边上行人渐少。

&esp;&esp;胡笳坐到断桥上抽烟。

&esp;&esp;阗资看她又抽烟，皱了皱眉，但没说什么。

&esp;&esp;水面起风了，她拿着个破打火机，火焰扭来扭去，就是打不着烟。

&esp;&esp;阗资把烟和打火机拿过去，背着风口，啪擦一下就点着了，他把烟递给胡笳。

&esp;&esp;胡笳不伸手，就朝阗资仰仰头，狭长的眼睛像是昏暗灯光下的威士忌酒杯，混着冰块。

&esp;&esp;阗资迟疑一下，拗不过她，把烟嘴轻轻送进她嘴里，胡笳挑挑眉，用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，嘴唇和舌尖触碰到他手指的刹那，他身上像是有酥酥麻麻的电流经过。

&esp;&esp;阗资收回手，把目光转移到远方的山上。

&esp;&esp;“想看就看呗。”

胡笳笑了声，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