舅舅却不齿地道：&ldo;你是不是觉得挨了打就抵消了自己的过错？窦世英，我告诉你，门都没有……&rdo;朝着父亲就是一脚。

父亲跪在那里，硬生生地受了舅舅的一脚。

&ldo;睿甫，睿甫，你别这样！

&rdo;三伯父忙架住了舅舅，&ldo;七弟妹尸骨未寒，你们郎舅就打起了，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？有什么话好好地说，又不是说不清楚……&rdo;舅舅不理三伯父，问舅母：&ldo;寿姑呢？谁看着寿姑？&rdo;舅母忙道：&ldo;寿姑在灵堂，她屋里的丫鬟看着她呢！

&rdo;舅舅拔腿就朝灵堂去。

窦昭的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地落了下来。

她站了出来，大声喊着&ldo;舅舅&rdo;。

赵思望过来，眼眶立刻就红了。

&ldo;寿姑！

&rdo;他紧紧地抱着窦昭，&ldo;我们去看你娘！

&rdo;&ldo;好！

&rdo;窦昭点头，搂住了舅舅的脖子，舅舅舅舅和祖父说了些什么，窦昭无从知晓，但舅舅回来的时候，脸色非常的难看。

&ldo;睿甫，&rdo;舅母忧心忡忡地迎了上去，&ldo;亲家老爷怎么说？&rdo;&ldo;他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！

&rdo;舅舅冷笑，眼角的余光瞥过热炕，却看见窦昭拿着个绒球坐在炕尾，正睁着一双灿若晨星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。

他心中一痛，想着那窦铎是外甥女的祖父，窦世英是她的父亲，怨怼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，又怕自己的脸色吓着了窦昭，勉强挤出个笑脸，温声问妻子：&ldo;孩子们都用过午膳了没有？&rdo;&ldo;都用过了。

&rdo;舅母应着，不由顺着舅舅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窦昭，眼中立刻泛起了些许的水意，&ldo;这孩子，好像知道母亲不在了似的。

不哭也不闹，我喂她什么就吃什么……从前可是个这也不吃，那也不吃的主……这以后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？&rdo;舅舅难过地低下了头，道：&ldo;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件事……&rdo;&ldo;你说就是。

&rdo;舅母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，&ldo;我嫁进门的时候，谷秋才五岁……我们新婚之夜，她非要和我睡，说喜欢我这个姐姐……我把她带到了十六岁，又亲自把她送嫁到窦家，她是我的姑子，可更像我的闺女……她的事，你不用和我商量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，我决不会多说一句话。

&rdo;&ldo;晓蛾！

&rdo;舅舅感激地握了舅母的手，&ldo;这些年，辛苦你了！

&rdo;&ldo;我们是夫妻，&rdo;舅母耳朵通红，&ldo;说这些做什么。

&rdo;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了炕上，把窦昭抱坐在她的膝上，哄着窦昭，&ldo;表姐们都去睡午觉了，你也睡个午觉好不好？睡了午觉，下午才能有精神和表姐们玩。

你想不想和表姐她们玩？&rdo;窦昭一直在等舅舅回来。

现在舅舅有话对舅母说，她如果装睡，舅舅和舅母说起来话肯定更无所顾忌。

窦昭轻轻点头，打了个哈欠。

舅母帮她脱了外面的小袄，拉了c黄被子裹着她，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，然后叫了自己贴身的丫鬟给舅舅倒了热茶，吩咐她：&ldo;我和老爷有话要说，你在外面看着点。

&rdo;丫鬟应声而去。

舅舅和舅母并肩坐在炕上，道：&ldo;我想把寿姑接到我们家长住。

&rdo;闭着眼睛的窦昭耳朵一动。

舅母没有任何异议，道：&ldo;寿姑来了，正好和璋如做个伴。

&rdo;舅舅眼底闪过一丝欣慰，沉吟道：&ldo;你上次说，寿姑和田姐姐家的儿子订了亲，可有信物？&rdo;&ldo;有。

&rdo;舅母一面拍着窦昭，一面道，&ldo;是田姐姐出嫁时陪嫁的一只羊脂玉的镯子。

&rdo;&ldo;谷秋刚走，窦家应该还没得来及收拾她的东西。

&rdo;舅舅低声道，&ldo;谷秋的东西一向是由俞嬷嬷打点的，你这就派个体己的丫鬟悄悄去找俞嬷嬷，把寿姑的订亲信物拿在手里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