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张臻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张臻端着盘子平和地说：“如果我有罪，上天会对我降下天罚，我妈会打电话让我回去考公务员，我爸会为了我不应该考公而应该去深圳当物理老师和我妈大吵一架，而不是在这宿舍里给你做卤肉饭，还听你讲你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以后想要女儿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哈哈大笑。

&esp;&esp;然后她笑完，话锋一转：“你不是也有情况吗？”

&esp;&esp;张臻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沈昼叶好奇地问：“所以他到底在硅谷的哪个……”

&esp;&esp;张臻脸涨得绯红，喊道：“开饭了！”

&esp;&esp;沈昼叶怕惹急了厨子自己得饿着，立刻闭上了嘴，跑到桌前吃张臻在美国用法式陶瓷锅焖出来的山东风味台湾卤肉饭。

&esp;&esp;沈昼叶用筷子翻着小碗，挑剔道：“葱是不是有点多……”

&esp;&esp;山东人冷酷无情：“不准挑葱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不敢造次，一声都不敢吱，把葱白吃了。

&esp;&esp;外面下着雨，两个人脑袋对着脑袋，吃着卤肉饭。

&esp;&esp;张臻忽然开口说：“……是同学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一呆。

&esp;&esp;“我说，”

张臻声音很小，耳根泛着春花般的红：“我和那个……那个男孩子，是同学。”

&esp;&esp;“小学我们就是同校，”

张臻小声道：“后来上了一个学区的初中。

我们城市小，所以还是一个高中出身……他是尖子班，我是普通班。

不过我们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，几乎没说过话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一怔：“你是普通班啊？”

&esp;&esp;张臻放松地笑了笑：“神奇吧？”

&esp;&esp;不怪沈昼叶惊愕。

&esp;&esp;高中的普通班和重点班是有壁的，经历过高考分流的人都会明白——更遑论是北大第二疯人院的物理学院。

物科院本科录取的几乎无一例外，全是从小到大最冒尖的学生：竞赛的，保送的，从小到大一直在考第一的都相形见绌……‘重点班’三个字几乎是这个学院最基本的敲门砖。

&esp;&esp;而张臻不是。

&esp;&esp;仔细想来的确如此，张臻身上没有被从小被筛选到大的味道，没有那种‘第一’头衔压迫出来的形状——她自由而随性，不把评级放在眼里。

&esp;&esp;“他就是那种，”

张臻小声说：“整个高中三年，我们每次放红榜，他永远在前三名徘徊的人。

老师和同学都觉得他一定是清华北大苗子。

我们学校每年文理科加起来能上大概六个北大清华，所有人都觉得这里面一定会有个他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认真地说：“——可是他没有。”

&esp;&esp;张臻点了点头：“对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看着她。

&esp;&esp;“不知道你们北京怎么样，”

张臻笑了笑：“但我们高考大省的高考总是充满了意外，我和他都是意外中的一员。”

&esp;&esp;沈昼叶挖了一小勺卤肉饭，眉眼柔和地一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