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……因为陈啸之说的是真的，她连一句都反驳不了。

&esp;&esp;陈啸之冷冷道：“……我不是赶你走。”

&esp;&esp;别赶我，沈昼叶忍着眼泪点了点头。

因为我无处可去。

&esp;&esp;——我难道还能回国吗？我和小老板已经撕破了脸，我也不想再看到他，他没将我踢出群就已经是万幸。

大导师身体日益变差，已经在医院疗养，而我距离毕业，还有一整年有余。

&esp;&esp;这里是她最初的理想乡，也是她最后的安全区。

&esp;&esp;“——好好想清楚，”

&esp;&esp;陈教授坐在黑板前，极力忍耐着说：“想清楚该怎么做，要怎么做，哪里有困难。

你在做的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——”

&esp;&esp;“我是说任何问题，”

他停顿了一下，沙哑地道：“——都来直接找我。”

&esp;&esp;然后陈啸之将粉笔一扔，极力忍耐着，对沈昼叶说：

&esp;&esp;“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在暧昧的光线中，加勒特靠……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周六的上午，宿舍小楼外南风静谧，榕树被风吹作一片金黄的光影。

&esp;&esp;阁楼温热的光线中，沈昼叶套着连帽衫牛仔裤，一头卷发松松地挽成一个揪，站在墙前发呆。

&esp;&esp;她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前方，暖阳落了满地，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。

&esp;&esp;下一瞬间，沈昼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，张臻冒出个头，问：“叶叶，我们什么时候走？”

&esp;&esp;沈昼叶笑起来，问：“你穿好衣服，打扮完了吗？”

&esp;&esp;张臻铛铛一声，自门后跳了出来——这位女士八百年难遇地脱了不离身的优衣库宅t和牛仔，换了条她新近买的花裙子，还化了一点淡妆。

&esp;&esp;“……。”

沈昼叶惊恐地道：“……我们只是去个超市而已！”

&esp;&esp;张臻振振有词地说：“这可不只是去个超市了！

这是难得的出一次门好吧——你告诉我，你来了这么久，出去玩过么？”

&esp;&esp;沈昼叶想了一下，居然没法反驳张臻，接着她就觉得读博真是可怜，别人去外面玩的时候，她们去一趟超市都算出远门，是唯一的盛装打扮的机会。

&esp;&esp;然后张臻忽而道：“你站在这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还不待沈昼叶回答，张臻就凑了过来，将脸搭在沈昼叶的肩上，茫然地看着墙面道：“……好旧的一张照片啊。

这是谁？1988年……？怎么还有老照片的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还是ipho的留念。”

张臻头上飘出一个问号：“叶叶你就是奥赛出身吧，这是谁，你的前辈么？”

&esp;&esp;沈昼叶想了一下，看着她贴在墙上的照片，温和地笑道：“是我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