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……跳不了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真是遗憾，我等了两年多，一直在期待梁小姐重返舞台的那一天。”

&esp;&esp;“抱歉，让您失望了。”

&esp;&esp;陆松云看着她，神色里有几分遗憾，但并不咄咄逼人，“原谅我再多问一句，是完全无法登台，还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陆先生最喜欢我的哪一出剧目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是俗人，大抵还是最喜欢《天鹅湖》。”

&esp;&esp;“起码《天鹅湖》，我跳不了了。”

梁芙坦然道，面对这样一位真诚的观众，她无法不坦然。

&esp;&esp;“或许，梁小姐考虑过试试别的舞种？”

&esp;&esp;梁芙摇头，固执地说：“不是芭蕾，就没有意义了。”

&esp;&esp;陆松云看着她，那目光仿佛在说，年轻人总是容易将话说得绝对。

但他是有风度的人，不会擅自指导他人的人生，“我听说，梁小姐在团里当老师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，您要会面的谭琳，就是我的学生。”

&esp;&esp;陆松云缓缓摇了一下头，“谭琳的演出，我也看过，虽然你是她的老师，但你们的风格并不一样。

请原谅我说得直接，我无法欣赏她目的性过于强烈的演出风格。

今年，我照旧还会赞助，但明年的情况我无法保证。

没有梁小姐的舞台，对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
&esp;&esp;梁芙让这句话弄得喉头发梗，“……我理解您。

谢谢您这些年的支持。”

&esp;&esp;陆松云站起身，那盏茶还在飘着浅浅的热气，“工作缠身，我就先告辞，不和谭小姐会面了，请代我向她致歉。”

&esp;&esp;梁芙将陆松云送到楼梯口，他走在前，又突然转过身来，“离开舞台，梁小姐如今过得幸福吗？”

&esp;&esp;梁芙几乎是下意识的，立即让脸上堆上无懈可击的笑容，“我已经结婚了，现在很幸福。”

&esp;&esp;陆松云瞧着她，依然是那样平平直直的目光，她却在一瞬间无地自容，笑容快要挂不住，勉强支撑才没让自己目光闪躲。

&esp;&esp;陆松云的车在停车场，临上车前，陆松云说：“愿我们下次重逢，你在台上，我仍是你的观众。”

他伸手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薄薄的信封。

&esp;&esp;等陆松云的车驶远了，梁芙将那信封拆开，一张泛着黄的纸片。

&esp;&esp;脑中立即响起那一年谢幕时的掌声，想起那时脸上的汗水滑落滴在锁骨上，舞台灯光耀眼，她看向座无虚席的观众席，因喜悦而心脏涨痛。

&esp;&esp;那是她十八岁时首演《天鹅湖》的门票，让人细心地珍藏了八年。

&esp;&esp;傅聿城下班，去舞团接梁芙去梁家吃饭。

&esp;&esp;傅聿城瞧出梁芙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，似在勉力应付这喜庆气氛似的，连送给父母的结婚纪念礼物都落在了办公室。

&esp;&esp;回去车上，傅聿城伸手，将她的手指轻轻一捏，“怎么了，看你好像今天兴致不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