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等很久了吗？”

凯墨陇的声音一如方才般冷漠机械。

&esp;&esp;“啊，是啊，”

贺兰霸凑到手机前，边答边抬头看向对面的便衣和右前方的一桌警察，“你怎么还没到？堵车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没到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
凯墨陇笑道，贺兰霸能想象对方喉结冷冷跳动的样子，凯墨陇含笑的声音优雅华丽，像阴雨天里泛着光的冷金属，他说，“你和你的朋友看上去并不孤单。”

&esp;&esp;一行警察立刻做出了反应，不约而同朝楼下广场看去，贺兰霸也跟着望下去——

&esp;&esp;广场上行人如梭，远处的车道上车辆停停走走，太多的人太多的物太多的色彩，就像无限延伸的超广角镜头，贺兰霸甚至不知该从哪里找起，心跳忽慢忽快如同马友友拉奏的libertango，视野里的一切仿佛都在循着那个节奏旋转，行人，车辆，泛着水光的雨伞，明灭闪烁的车灯……恍若置身探戈的丛林。

&esp;&esp;吴队在那一刻率先站起来，一面用无线电联系在广场附近待命的警员，一面领着手下奔下楼梯，贺兰霸对面那位仁兄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椅子上的外套离开，甚至打翻了桌面上那杯卡布奇诺。

&esp;&esp;咖啡杯在桌面打着转，浓稠的液体泼开来像打翻的调色盘。

贺兰霸大脑一片空白，他终于在纷乱芜杂的画面中找到了那辆停在拉格菲尔德专卖店外，在大雨天里依然白得一尘不染的宝马x。

&esp;&esp;为什么？为什么要过来？！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康辰驾着宝马x5在车流中战战兢兢钻来钻去，雨刷左右摇摆，摆得他头晕目眩，他扫了一眼后照镜，警方的车子就追在身后不过四五辆车的距离，康枕头对手机那头的凯墨陇抓狂道：“这样不行！

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按着我给你的路线开就是了。”

凯墨陇波澜不惊地挂断电话。

&esp;&esp;康辰满头大汗，心说这十万元的代驾真不好当啊。

&esp;&esp;警车有两辆，吴队坐在其中一辆里，正从后方一路追踪目标，另一辆则从广场另一边试图包抄，虽然位于cbd最繁华热闹的地段，车速提不起来，但也不至于跟丢。

他用无线电和另一辆车上的搭档互通着有无，车子此时追至广场西南方向的大十字路，车速却忽然停滞下来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

吴队诧异地转向身边驾车的小王。

&esp;&esp;“吴队……”

小警员傻眼地盯着前方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，“我该追哪边啊……”

&esp;&esp;吴队蹙眉抬头看去，而后惊愕地张大了嘴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&esp;&esp;开阔的大十字路口上，东西南北各个方向竟然全是白色宝马x5的身影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