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倪芝本来就是开玩笑，“我试试吧，谢谢师兄了。”

&esp;&esp;去骨鹅掌

&esp;&esp;何凯华，独子，父母都是铁路局老员工，九十年代末，早早买断了工龄，现在也不过六十出头。

他同年上岗，那时候铁路局算是铁饭碗。

&esp;&esp;不像两个老人，都是随车乘务。

何凯华学了点儿技术，成了铁道线路工，2005年因试图救卧轨自杀女子，不幸丧生，还被评了烈士。

&esp;&esp;所以两位老人，既领国家和铁路局双份抚恤金，又领失独的政策补助金。

&esp;&esp;然而这些补贴也换不回儿子。

&esp;&esp;倪芝大概翻了翻资料，最详细的就属这一份，是因为几年前有记者采访过。

&esp;&esp;心里断定难度比其他小，决定先下手这个。

&esp;&esp;只是住址让她有点惊讶。

&esp;&esp;铁路小区。

&esp;&esp;不就是陈烟桥住的那个吗？

&esp;&esp;现在看来，可能是当时铁路局的职工分房，后来才转出的。

&esp;&esp;倪芝今天刻意素面朝天，穿了件素白的毛衣和深灰色的紧腿儿牛仔裤。

&esp;&esp;她顺着门牌号去寻，最后发现，居然还是陈烟桥住的那一栋，在三楼。

不过这小区，总共也没几栋，想来也正常。

&esp;&esp;“您是李姨吧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我，找你叔叔的？”

何凯华母亲开了门，老太太乐呵呵的看她，精神气儿十足，“是不是社区开会呀，我都说让他别总去给你们添乱，他还总以为自个儿能帮上忙，净瞎掺和。

你叔叔啊，去长庚耳鼻喉医院了，一会儿就回来，我跟他说啊。”

&esp;&esp;“何叔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还不是老毛病，耳朵不好使。

在家跟他说话，都得靠吼。”

老太太热情地让开门，“要不要进来坐会儿，你叔可能快回来了。”

&esp;&esp;倪芝笑了笑，“李姨，我找您一样。”

&esp;&esp;失独群体是难以用社会观察法的，群体分散，不集中，只能做访谈口述史。

&esp;&esp;她出示了学生证、介绍信，说明了来意以后，老太太的笑容瞬间僵住了。

&esp;&esp;然而倪芝已经进了门，她拉下脸来，“姑娘啊，你快走吧，让我们老头子知道了要生气。

我们也没什么可问的，都是命，不怪别人。”

&esp;&esp;倪芝正想如何留下，铁门这就开了，刚说的何凯华父亲就回来了，见到她，人也是笑眯眯地，声音洪亮，“哟，家里来客人啦。”

&esp;&esp;何母有点尴尬，“不是。”

&esp;&esp;老头子听不清，又提高音量，“你说啥？”

&esp;&esp;倪芝走近了些，重新说了一遍来意。

&esp;&esp;老头子脸色也变了，“出去！

你们这些记者，真完犊子，都没安好心。”

&esp;&esp;他声音震耳欲聋，倪芝都退了两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