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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是外婆在一旁再三相劝,说唐观生事业生意不错,家境优渥,以后的家产全是留给这唯一的儿子,秦淑容嫁过去,衣食无忧。
&esp;&esp;秦溪堂一心扑在工作上,对于儿女的婚事,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亲事就这样草草成了章。
&esp;&esp;秦淑容嫁过去的前两年的确过尽了好日子,唐观生背靠秦溪堂做生意,对秦淑容也是殷勤巴结。
日月蹉跎,光景无忧。
&esp;&esp;可惜,总得说个可惜,再说一个好景不长。
&esp;&esp;秦溪堂不到六十岁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,就留下一座煤矿。
&esp;&esp;改革以后,煤矿挂靠政府成了公有资产不能变现,秦溪堂一过世家里面没有能接手的人,最后是他弟弟接手了矿场,秦溪堂这一支一夜凋零分文不得。
&esp;&esp;然后豺狼虎豹现了原形,唐观生变了脸,唐建业对秦淑容开始动辄打骂,逼着她辞掉了工作一心养夫生子,一家子的兽性暴露,蚕食秦淑容的青春和傲骨。
&esp;&esp;秦淑容前半生活得太干净了,秦溪堂手写笔画的为她绘了个锦绣前程,被唐建业一家人打翻了墨扯碎了纸。
&esp;&esp;唐珵四五岁没什么记忆,唯一记得的就是晚上经常被秦淑容凄厉的惨叫声惊醒,然后他就躲在楼上的柜子里哭。
&esp;&esp;他五岁那年的冬天,腊月二十七,记忆实在模糊。
&esp;&esp;就记得那天晚上秦淑容被打得哭了一夜,一晚上都在喊,让秦溪堂救她。
&esp;&esp;成了唐珵久久摆脱不了的梦魇。
&esp;&esp;凌晨的时候,秦淑容收拾了衣服,都没看唐珵一眼,头也不回的就走了。
&esp;&esp;风雪一时凝固,他年纪太小,不知道离别就在眼前。
&esp;&esp;秦淑容出走以后,就立马起诉离婚,净身出户,她什么都不要,连唐珵也不要。
&esp;&esp;后来听说替她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是她的老同学,两人第二年就在市里结婚了,唐珵再见到秦淑容的时候,她已经大不一样了。
&esp;&esp;自从和唐建业结婚以后,那个偏执忧郁的掌上明珠就消失了,秦淑容开始因为生活琐事破口大骂,开始佝偻身躯傍俗而生。
&esp;&esp;也像乡村里的市侩的妇人一样,喝着浓茶东家长西家短,念叨着别人家的是非。
&esp;&esp;生命仿佛就要流逝在这伸手摸不着边,一眼望不到头的穷乡僻壤。
&esp;&esp;唐珵看着眼前这个优雅得体,说话轻柔的人,张开嘴却叫不出妈。
&esp;&esp;他再见秦淑容的时候,已经多了一个一岁的弟弟,一家子都围在这个弟弟跟前,唐珵就坐在角落里,他从小在情绪的事情上就难得的糊涂,但第一次见这个弟弟,就嫉妒得发疯。
&esp;&esp;都是爹生娘养,都是人,凭什么旁人好像爱他更多一些。
&esp;&esp;唐珵看着秦淑容怀里抱着弟弟,周围人笑得欢愉,唐珵怯生生地走上前,拉了拉秦淑容的袖子满脸都是泪,“妈妈,咱们回家吧,爸还在家等我们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