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陈诺手握方向盘，平稳地行驶着，并没有朝他看，只是温和地说：“你可以慢慢想好了再说，还有半小时的路程。”

&esp;&esp;顾卫南深吸了一口气，重新认真看向陈诺：“教官，我干脆直接说了吧，我想不通你对我感情的态度。

上次，我真的认为你已经拒绝我了，也想着死心，因为你好像无动于衷，平常训练、谈话，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
可是到现在我都没法彻底死心，因为你有意无意的话，总让我感觉还有希望。”

&esp;&esp;车速猛地慢了一下，陈诺居然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，若有所思地看他：“你自己认为呢？”

&esp;&esp;顾卫南抿紧了嘴唇。

陈诺到底对他有没有特殊感情？这个问题他经常在考虑。

如果有，为什么总是表现得这么冷静，时不时泼自己冷水；如果没有，为什么说的做的又总是会让他想入非非？在陈诺面前，自己总是忍不住头脑一热干点出格的事，这只是因为他对陈诺特别特别的喜欢，所以才没有什么抵抗力，诸如此类的原因他可坚决不会考虑在内。

&esp;&esp;短暂的沉默后，顾卫南豁出去了：“我不知道。

你老拿我表白的事开玩笑，也许是觉得我的行为很幼稚很好笑，但是在我看来，这都挺像勾引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勾引？”

陈诺脸色有点难看，显然对这个词不大适应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顾卫南肯定，尽管陈诺看起来很像要他把踹下车去，还是大着胆子补充，“就像是不肯正面回应，却又从侧面给了暗示。”

&esp;&esp;“比如？”

绿灯亮起，陈诺依旧平静地启动汽车。

&esp;&esp;比如你每次叫我纯情少男，心里其实想说的是色情少男吧！

顾卫南在心里吼。

&esp;&esp;他偏过脸，不敢跟陈诺对视：“比如我心里想着那种事的时候，你其实都知道，表白之前你就知道了。

浴室里那次，你故意躲开我，假装若无其事，可是当我去问吴队长那个问题，你明知道我的用意，还是回答了。

另外还有很多很多次……其实仔细想想，你好像表现得对我没兴趣，但实际根本没有明确拒绝过我的感情。”

&esp;&esp;他说完这些胆大包天的话，等着迎接陈诺的训斥，结果没有等到，只是听见陈诺淡淡地问：“那你觉得是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顾卫南一怔，陈诺居然都没有否认……刹那间，他灵光一闪，激动了：“教官……”

&esp;&esp;陈诺点点头：“因为我真的不想跟你上床，所以你最好给我收敛点。”

&esp;&esp;废话，当然会死

&esp;&esp;如果有人提问：为什么陈诺一会严厉恐怖得像魔鬼，一会又温和善良如天使？顾卫南一定答：因为他精分。

&esp;&esp;所以，为什么顾卫南总是觉得陈诺叫人火大，问题就出在他那变态的精分属性上。

政治课本教导我们说，矛盾是对立统一的，要坚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。

他坏就坏在忘了把陈诺看成一个统一又精分的主体，看，这当然要出问题。

&esp;&esp;顾卫南到这一刻才搞清了自己许多天来痛苦的根源在哪。

陈诺表现出一个教官对学员的正常偏爱和严格要求，却对一个向自己表白的追求者没有任何明确交代。

他界限分明地完成了对两个角色的区别对待，很不幸顾卫南还没有那份功力，可以把自己分裂成规矩的学员和狂热的追求者两个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