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就没什么要说的？”

太后打量着她，有些意外。

见她满目茫然，好似真没什么打算，更觉得心情复杂。

&esp;&esp;她应是不知皇帝来问安时说过什么。

&esp;&esp;而她自己也没想过什么。

&esp;&esp;这份复杂在心底蔓延了半晌，她忽而想笑。

无声地一喟，暗叹苏曜倒比先帝眼光好。

&esp;&esp;只可惜，孽缘终究是孽缘。

&esp;&esp;先帝那个老混账若是早死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是夜，宫中欢庆至天明。

&esp;&esp;顾燕时在守岁一事上总不在行，熬过子时就已觉得向头上三尺的神明交了拆。

再熬到宫宴散去，她回到灵犀馆就睡了。

&esp;&esp;但她心里挂着事，这一夜睡得都不安稳，翌日转醒得也早，坐起身就唤：“兰月！”

&esp;&esp;兰月打帘而入，顾燕时含着笑踩上木屐：“快些帮我梳妆吧，今日可该回去看看爹娘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诺。”

兰月笑应，即刻招呼宫女们进来。

房中在一团喜气里忙碌了一阵，顾燕时收拾停当直顾不上用早膳，草草地掖了一块酥点就往外走。

&esp;&esp;走出灵犀馆的院门，她再度叮嘱兰月：“我和陛下的事情，可不能与爹娘提！”

&esp;&esp;“知道了！”

兰月无可奈何地福身，继而揶揄她，“从昨晚到今日，姑娘都提点奴婢百八十遍了。

奴婢记住了，绝不多言一个字！”

&esp;&esp;顾燕时被她说得讪讪，低了低头：“别嫌我烦。

我是……我是自己心虚。”

&esp;&esp;她边说边挽住兰月的胳膊，压低声音，恹恹叹气：“爹娘若知道了，必定对我很失望，对不对？”

&esp;&esp;兰月看看她：“奴婢倒不这么想。”

&esp;&esp;顾燕时拧眉，兰月攥住她的手：“主君和主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。

姑娘进宫的时候先帝都那把年纪了，他们也清楚。

如今陛下比姑娘年长五岁，倒正是般配的年纪。”

&esp;&esp;说及此出她也压了压声，小心地给顾燕时出主意：“若要奴婢说，这事瞒也瞒不了一辈子。

不如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，或许……”

她顿了顿，“或许他们更放心了呢。”

&esp;&esp;顾燕时心头轻轻一栗，一时似有动摇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行，你帮我瞒着，一个字都不许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