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对着他冰冷的笑容，亦是弯了弯唇角。

&esp;&esp;回以温柔的笑容。

&esp;&esp;一对小小的酒窝，盛满甜酿。

&esp;&esp;复又慢慢闭上了眼。

&esp;&esp;那一笑，宛如惊涛骇浪。

&esp;&esp;不过一刹那，他突然无法抑制，身体比心理更快一步动作，低低俯下身，趁着她的那抹笑容在唇角消逝之前，紧紧捏着她的下颌，朝着她的唇吻下去。

&esp;&esp;吻也是冰冷的，带着愤懑的意味。

&esp;&esp;冰冷的薄唇辗转在她鲜妍的唇上，那一刻的记忆打开，像洪流倾泻而下，吞没思绪，吞没所有，只想要攫取，要压制她，惩罚她，恨她。

&esp;&esp;他撬开她的唇，吸吮她的神志和记忆。

&esp;&esp;床上的人被迫昂首奉承，焦躁揪着身下的枕褥，躲避闪躲，却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，只能曲意迎接。

&esp;&esp;愤怒冰冷的吻逐渐转为滚烫，带着数年日夜不分的压抑和不甘，喉头滚动，吞咽着暗夜里莫名的情绪，胸膛里都是天崩地裂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她紧紧皱着眉，强迫自己摈弃这荒唐的梦境，在他颤抖着伸出手的那一瞬间，挣扎着偏过螓首，将自己蜷缩起来，裹在被里，艰难吐出一个字：“……不……”

&esp;&esp;万箭穿心不过如此。

&esp;&esp;痛吗？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日上三竿，明晃晃的亮光经窗而入，船舱湿气重，半空中漂浮的灰尘都是沉甸甸的，慢悠悠在明光中游曳，在眼前几要凝成一片静止的混沌。

&esp;&esp;鸦黑的翘睫，清亮的眸，安静的眼神，甜酿醒来已有好一会。

&esp;&esp;身侧有曲池缓慢平静的呼吸，和衣而眠，睡得很好。

&esp;&esp;他夜里总是睡得很好，睡相也是雅观的，剑眉之下是高挺的鼻和丰盈的唇，沾着酒醉后的慵懒。

&esp;&esp;她伸手摸摸自己，衣裙都是完好又整齐的，身上各处都是清爽的，没有半分欢爱的痕迹。

&esp;&esp;但她的身体是懒洋洋的，还残存着酸胀和高涨的余韵。

&esp;&esp;梦里有模糊的碎片。

&esp;&esp;起初频繁的梦，总是那个人，炙热的吻，幽深的眼神，被他拥着，轻缓抚慰或恣意索取，像两根纠葛的藤，分不出你我来，屋子里婉转动人的声响，冷不防眼神撞进妆镜中，她妩媚妖娆，他蓬勃放纵，在她脆弱的脖颈上落下湿漉漉的吻，就是一个久久不能褪去的印记。

&esp;&esp;后来日子渐渐忙碌起来，多半时候都是乏困倒头而眠，偶尔在天光渐熹的破晓，乍然于昏暗里浮现出的一双单薄的眼，无声凝视着她，一双温柔的手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，她半梦半醒里咬住自己的指节，抑住轻吟，于馨暖的被内拧起腰肢，迎接那汹涌的悸动。

&esp;&esp;和曲池在一起后，她就再也没有那样的梦。

她以为自己是彻底放下了。

&esp;&esp;离江都越近，她心里越不安宁，所以才会有这样破碎的梦？阴鸷的眼睛凝视着她，冰冷的吻辗转在唇上，生凉的手灵蛇一样，百般撩拨，她节节溃败，半沉沦半唾弃，被指尖轻轻一拧，汹涌的洪流吞没自己。

&esp;&esp;那双幽深的眼始终冷冷注视着她。

&esp;&esp;曲池抱着头幽幽转醒时，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沉甸甸又冰冷的梦，头昏脑涨，支着肩膀愣了好半晌，才瞧见甜酿坐在床沿，蹙眉出神，眼神飘荡在虚空之中。

&esp;&esp;“嘶，这酒后劲也太足了些。”

曲池撑额，俯身过去，将下颌搁在妻子肩头，一手揽住她的纤腰，有些撒娇的意味，“我头疼了一晚上，手足都是僵的，九儿帮我揉揉。”

&esp;&esp;“是么。”

甜酿的脸色也不算好看，伸手覆住曲池的手，语气淡淡哄他，“谁让你贪杯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下回可要节制些。”

他懒洋洋的没个正行，把身上的重量半数都压在甜酿身上，深嗅着妻子身上的甜香，半阖着眼嘟嘟囔囔：“九儿姐姐。”

&esp;&esp;是索欢的语气。

&esp;&esp;甜酿扭身，默不作声盯着曲池，伸手搂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