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可他没笑，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回答舒宁。

&esp;&esp;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把刀，稍稍动下嗓子就会被磨得血肉模糊。

&esp;&esp;引长烟目光在他二人中间来回切换，试图理清当今情况。

&esp;&esp;嗯，舒遥是舒宁失散多年的弟弟，舒宁百般尝试寻找他的踪迹，不知道弟弟站在自己眼前。

&esp;&esp;然而舒宁的弟弟站在他眼前，正努力向他否认着自己的存在。

&esp;&esp;自认识舒遥以来，引长烟误会

&esp;&esp;舒宁呼吸急促。

&esp;&esp;饶是他久在凡间，对仙道势力近乎一无所知，道尊的威名仍是赫赫在他耳边。

&esp;&esp;他语无伦次：“此事…此事当真？”

&esp;&esp;“晚辈不敢质疑前辈。”

舒宁说罢也觉自己言语不妥，连连陪罪：“只是道尊…这实在是太让人——不可置信。”

&esp;&esp;起起伏伏三百年，舒宁或多或少养成些风雨不动的沉稳。

&esp;&esp;轻易崩溃在道尊二字前，甚至寻不出来合适形容。

&esp;&esp;这不怪舒宁。

&esp;&esp;道尊本是所有修行者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传说，似乎只凭简简单单两字称呼，就能划出天壤之差，和他们所居的不是同一个世界，同一片土壤。

&esp;&esp;卫珩看着他颔首。

&esp;&esp;虽无言语，但他的神态就足以令人信服，打消舒宁的残余疑虑。

&esp;&esp;舒宁长长舒一口气，容色释然。

&esp;&esp;像是放下积压胸口很久，让他夜夜不能入眠的大石，一瞬间容光焕发起来。

&esp;&esp;他欠身，长长向三人郑重行一个揖礼。

&esp;&esp;看着神游天外不在状态的舒遥，这时候倒是反应很快，仿佛身上着火般赶忙躲开舒宁，再还他一礼。

&esp;&esp;舒宁释然笑道：“不怕前辈见笑，我一直挂怀着胞弟的下落，得知他过得很好便足够了。

我体内沉疴虽去，终归寿元有损，无望进境，时日无几，不欲和他相认，让他白伤心一场。”

&esp;&esp;“至于仇人——我自己无能，杀不了他，当然没法厚着脸皮嘱咐阿遥一定要杀他方血恨。

再说阿遥是个好孩子，我无需说什么。”

&esp;&esp;一字一句，俱是兄长对胞弟沉甸甸的关爱。

&esp;&esp;或许并不算煽情，催人泪下那一种，内里藏着的，却无一不是出自满心关怀，为着对方考虑的心思。

&esp;&esp;只是这种温情，对舒遥来说，无异于是一把把戳心扎肺的淬毒尖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