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这个柜子，这个床，都是我特意去木材店给你选的，你看看喜欢不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约西从她衣服上一丛丛的大牡丹花上挪开眼，有点知道土味从何而来了。

&esp;&esp;这死亡审美……

&esp;&esp;约西说：“还行，谢谢。”

&esp;&esp;她不笑的时候，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几分厌世的丧，瞧着生人勿近。

&esp;&esp;说白了，城里来的不好伺候还挑三拣四的大小姐，她完全可以本色演出。

&esp;&esp;晶姐叫她改。

&esp;&esp;故事里采风女学生是个温温秀秀的文青姑娘，不能有太多棱角和芒刺。

&esp;&esp;“西西，你今年也高考吧？我听人说今天出成绩能查分数，你查了没？”

&esp;&esp;那婶婶热心过头，拿出一叠铁丝衣架来，就要打开箱子帮她挂衣服。

&esp;&esp;“我是艺考生，已经查过了，”

约西及时按住箱子，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
&esp;&esp;女人有几分讪讪，放下衣架，利索地笑着摆手，“那行！

你有事喊我啊！”

&esp;&esp;人一走，约西只想感叹她那把爆竹嗓子。

&esp;&esp;又尖又亮，隔门隔楼，都能听到她在楼下跟邻居聊什么高考成绩，又提到镇政府什么的，用的是方言，约西只能模糊对上几个词。

&esp;&esp;为了千里迢迢来常芜镇受罪，一大早从北熙城动身，下午才到，人累得不行。

&esp;&esp;这会儿没精力一次性收拾完两个箱子，任由东西摊在地上。

&esp;&esp;床上四件套是新的，跟女人绸衫有一拼的艳丽花色，枕被有阳光暴晒过的味道，还算舒心。

&esp;&esp;约西躺在上面，回微信里朋友的消息。

&esp;&esp;约西：[到了]

&esp;&esp;卜心慈：[我佛慈悲，真是万幸，那鬼地方竟然通网]

&esp;&esp;约西：[……]

&esp;&esp;约西：[你对国家的网络通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？我是来古镇，又不是去地府！

]

&esp;&esp;卜心慈跳过吐槽，报上新消息：[你中午又上热搜了，看位置又是买的，据说是你的高中同学爆料，说你为学长打过胎，真的假的，姐妹你这么猛？]

&esp;&esp;约西：……

&esp;&esp;看着乌沉沉的木制结构屋顶，约西连动手打字的功夫都不想花，按着语音键，有气无力地骂。

&esp;&esp;[滚呐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，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烦？楼下那个女人像属喇叭的，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欢天喜地，口若悬河，喋喋不休？]

&esp;&esp;对面也回一条语音来。

&esp;&esp;[啧，瞧瞧咱这成语词汇量，网上说你二模连语文都不及格绝对是造谣！

]

&esp;&esp;这回约西直接回一个滚字。

&esp;&esp;损友。

&esp;&esp;约西收拾出自己的洗护用品，在房里没找到洗手间，她想问问洗澡的地方在哪儿。

&esp;&esp;下楼没看到半个人影。

&esp;&esp;环顾四周，哪间屋子看着都不像洗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