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叶濛略微讶异，“高中生？”

&esp;&esp;小姑娘这才弱弱出声：“姐姐，我大学生啦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吗？”

叶濛笑笑，“长得很显小呀，看着像高中没毕业的。

在哪读大学？”

&esp;&esp;“中南大学。”

小姑娘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自信。

&esp;&esp;“985呢，不错啊，”

叶濛看了眼程开然，开玩笑道：“不是亲妹吧？”

&esp;&esp;小姑娘要解释，被程开然再次打断，“你找我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程开然还不傻，叶濛是什么德行，他太清楚，刚刚被她一时的示好给拢住了理智，这会儿冷静下来，理智回潮，仔细想想便也知道今天这局巧遇有些莫名。

更何况，那个跳舞机还是他们初遇时的场景。

&esp;&esp;早年娱乐城的跳舞机很简陋，但叶濛尤其热爱，下课大部分时间全耗在这。

程开然

&esp;&esp;叶濛面上笑笑，心里不知在想什么，出奇的没往下接，只淡声问了句，“吃完了吗？吃完我去结账咯。”

&esp;&esp;欲擒故纵。

&esp;&esp;李靳屿在心底冷笑，难怪程开然对她又爱又恨。

&esp;&esp;叶濛结了帐，打了辆滴滴，甚至面面周到地将这两位弟弟妹妹轮番送回家。

小姑娘下车的时候对叶濛那叫一个毕恭毕敬，“姐姐，很高兴认识你，谢谢姐姐今晚的饭，姐姐再见。”

&esp;&esp;叶濛不经心地一笑：“不客气。”

&esp;&esp;等人走远，她升上车窗，转头问李靳屿，笑得轻佻道：“这位弟弟去哪，回医院？还是？”

&esp;&esp;李靳屿没什么情绪地扫她一眼，跟司机报出酒吧地址。

&esp;&esp;叶濛一乐，“去唱歌呀？”

&esp;&esp;李靳屿没回答，人往后靠，开始闭目养神。

&esp;&esp;车子重新启动，不慌不忙地开出窄巷，汇入如水的车流中，司机才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后座这对男女。

一路飞驰的夜景以及忽明忽暗的光从他俩身上鳞次滑过。

&esp;&esp;其实他俩有些像，同样的散漫，看起来似乎都在虚度时光。

只不过，那女孩看起来是享受的，她的心里有一盏明灯。

&esp;&esp;而那个喉结上有道淡印、戴着耳钉的男人，懒洋洋地阖着眼睛、仰头靠在椅背上，就像一只躲在墙角可怜巴巴的蜗牛，身上背着重重的壳，依旧四处碰壁。

他沉溺在晦涩难明的光影里，像是在熬，像是在等一个平凡的结局。

&esp;&esp;其实从湖边那次偶遇到现在，李靳屿的声音一直都有点哑，有点像树叶摩挲过安静的地面发出的声，显然是声带有些受损没有恢复好就又去唱歌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很缺钱吗？”

叶濛说。

&esp;&esp;李靳屿靠在椅背上，下颚微微扬起流畅锋利的线条，整个人没动只横斜她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说：“你不缺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没缺钱到，嗓子都这样了还要去唱歌，”

叶濛想起之前小胖提过，他爸死后他妈改嫁，他便跟奶奶相依为命，家里似乎除了小胖和乔麦麦也没见其他亲戚来陪过床，“你奶奶不会靠你养活吧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奶奶从小身体就不好，只生了我爸一个，我爸死后我妈给了一笔钱，我奶奶没要，把钱全部捐给镇上的孤儿院建楼。”

&esp;&esp;叶濛稍一迟疑，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这些。

更没想到，隔壁床那个脾气火爆、一犯烟瘾就对李靳屿又打又骂的老太太居然也有这么侠义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