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很好地娱乐了你，是不是？

&esp;&esp;确实。

&esp;&esp;汤姆恬不知耻地承认，起身走到他旁边，翻看他已经签署的聘任文件。

&esp;&esp;不过，你也知道有我在，哪个食死徒也不可能成了阻碍。

无非就是这家伙心眼多点，你不好拿捏。

&esp;&esp;哈利一边被他的态度安抚下来，一边有些懊悔地沉默点头。

在汤姆眼里，格外显出一丝乖巧来，心中微动，伸手揉弄他乱翘的短发，心情不错地打趣。

&esp;&esp;下次多长点心，我的校长，食死徒里多得是投机倒把的墙头草。

&esp;&esp;哈利纵容地任他揉躏，顶着头上恶劣的力道微微仰头，翠绿的眼睛觑他。

&esp;&esp;这么说自己的手下原来你也清楚

&esp;&esp;汤姆迎着他的目光俯下身，凑在他耳边低语。

&esp;&esp;我不但清楚，还打算清理掉无用的废物。

多留点心，哈利。

&esp;&esp;无形的杀意于他的轻声漫语里散开，如音波穿透，无孔不入。

&esp;&esp;帮我观察他们谁该杀。

&esp;&esp;哈利当然不可能给汤姆提供杀人清单，他们甚至还有在城堡时关于尽量避免下杀手的约法三章，至今仍然生效。

哈利便利用起来，试图让汤姆换成各种杀人以外的清理手段。

&esp;&esp;他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为了拯救食死徒的性命而忧心。

&esp;&esp;这些人的前途命运，全部悬于他的一念之间。

&esp;&esp;虽然表面不显，但内心的震撼令哈利混乱了好几天，见了食死徒都下意识绕道走。

直到敲定葬礼事宜，才差不多平静下来。

&esp;&esp;可后遗症是显著的。

&esp;&esp;他现在非但不会被食死徒激起愤怒，也很难被他们精巧的讨好取悦，而且还不再惮于面对他们花样迭出的旁敲侧击和摇尾乞怜。

&esp;&esp;他几乎无法对他们产生真正的感情了。

&esp;&esp;当你知道对方的生死前途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差时，实在很难再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微名小利。

&esp;&esp;他甚至隐隐体会到一丝汤姆的感受为什么他对大多数人缺乏耐心，不喜欢解释自己，总是随心所欲地支使别人，罔顾他人意愿，而且毫无歉疚之心

&esp;&esp;不是说他也变成这样了。

只是好吧，有时候，只是偶尔他也会下意识地产生类似的念头。

&esp;&esp;他察觉到不对劲，尽力地纠正自己，也避免和不熟的人过多相处，从而减少这种情况的恶化。

&esp;&esp;但那种变化仍然无声无息地浸透出去，令人感到隐隐约约的距离感。

&esp;&esp;汤姆说这是好事，说明他终于长大了。

&esp;&esp;哈利却在邓布利多的灵柩前感到惭愧与自责。

&esp;&esp;「你值得一切。

」

&esp;&esp;老校长临终的绝笔这么说。

&esp;&esp;可真的吗？

&esp;&esp;哈利想，他大概永远无法像汤姆那样享受漠视他人的乐趣，也无法像校长那样对人充满乐观的期许。

&esp;&esp;究竟为什么无论是汤姆，还是邓布利多究竟为什么，会选择他？

&esp;&esp;天灰蒙蒙地，没有预兆地下起了细密的小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