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我既然许下了和你地久天长的诺言，就不能死在这间院子里。”

&esp;&esp;留在此地必死无疑，外头尚有一线生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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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家里的东西，并没有多少可以收拾。

攒下的钱财早换了半袋子米，早就进了肚子里。

衣衫什么的，带多了也累赘。

&esp;&esp;出门必备的干粮，灵璧和寒松也是没有的。

&esp;&esp;以至于推开大门的时候，寒松身后只背着一个瘪瘪的包袱，装了两件换洗的衣衫。

以及可以灌水的竹筒。

&esp;&esp;邻家的娃儿倒是感激寒松与灵璧救他一条性命，可一听他们要出城，坚决不愿意跟着。

外头都是饿疯了的狼，这间院子里起码还有墙阻挡。

&esp;&esp;好死不如赖活着，身上的腐臭气息多闻嗅一日也是好的。

&esp;&esp;抬脚迈出了门槛，寒松和灵璧手牵手没等回头，自家大门就从里头砰的一声关上了。

那邻家的小娃儿将大门紧锁，甚至不曾与灵璧他们道别。

&esp;&esp;耸耸肩，寒松牵起灵璧的手，转身走进了偏僻的小巷。

城门楼大老远就能瞧见，只要大方向对了，总能找过去。

&esp;&esp;比起直趟趟的大陆，还是小路更为安全。

&esp;&esp;大街和小巷上如今不见游荡的流民，只有腐烂的尸身一具叠着一具倒在路边墙角。

白色的驱虫蠕动着占据了原本属于行人的地方，灵璧走路的时候一定要特别小心，才能躲过这些恼人的虫子。

&esp;&esp;时不时的还有炮仗一般的砰砰声响起，路旁尸身的主人原本是瘦是胖并不知晓，但死后统统胀大了几圈，肚子和胸腔高高耸起。

&esp;&esp;路过他们的时候千万要留出一定距离，说不准下一具炸开的会是哪位，且当那嘭的响声过后，从里头炸出什么东西也难以预料。

&esp;&esp;灵璧一路上谨慎的要命，可即便如此，低头瞧见裙角仍然沾染了不知属于何人的暗黑色血污。

&esp;&esp;寒松紧紧拽着灵璧的手，生怕她离开自己的视线。

流民被差役们驱赶出了城外，如今城中需要警惕的并非是路两旁的尸身，而是躲在院子里，扒在门缝上往外瞧的人。

&esp;&esp;路上有不少人家的门虚掩着，凡瞧见这样的，寒松都会拉着灵璧绕开。

宁愿多走一段，也不想牵扯进去。

&esp;&esp;偶有一间无法绕过，寒松往里头瞥了一眼，瞧见院中支着一口大锅，地上扔着大大小小的骨头。

&esp;&esp;传闻地狱之中，生前犯下罪孽的，有刀山火海，油锅里炸这样的刑罚。

可如今这座城，怕是比之地狱，还要叫人胆寒了。

&esp;&esp;因着城中百姓的门，如若不出意外，统统紧锁着。

那些虚掩着的，屋主就一定是出了意外。

是被人破门而入了，还是自己举家逃了，都说不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