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你说要来吃甜点的。”

何醒放下餐具，双手环抱胸前，撇嘴说：“要胖一起胖，别想骗我一个人发胖。”

&esp;&esp;程朝落思虑片刻，拿起何醒刚才挖蛋糕的勺子，把那口蛋糕吃了。

&esp;&esp;何醒露出笑，“好吃吗？”

&esp;&esp;程朝落没理她，手在桌面敲敲，“说吧，今天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何醒一直拿程朝落当好朋友，愿意和他分享心事，她讲了和陆月莹间的事，程朝落皱眉，不理解没一起上厕所有什么可气的？他和孟千山、周辞屿很随意，在学校能不能一起行动全靠缘分，他和周辞屿一个班，平时走得自然近一些，孟千山从没为此闹过脾气，也没想过去实验班。

&esp;&esp;朋友该是让彼此轻松的，当情谊变得沉重压人，注定难以长久，再则聚散终有时，玩不来就分开，程朝落说出自己的看法，何醒一句你不懂，堵的他哑口无言。

&esp;&esp;男生之间的友情和女生之间的友情有差别，既然不懂，程朝落没再多说宽慰的话，他抬臂揉了揉何醒头发说：“不管别人怎么样，我都在你身边。”

&esp;&esp;不可能

&esp;&esp;深夜，路灯昏黄，路上偶有车辆驶过，卷起晚风，吹动衣角，程朝落穿着秋季校服，松垮垮的衣服在身上半点不邋遢，袖口被他推到手腕上方，一根红绳串着颗佛珠，缠绕腕骨。

&esp;&esp;何醒坐上车后座，想抬头看月亮，却看见程朝落一头利落的短发，她伸食指在程朝落后背戳了戳，“我常觉得你像座雪山，清明冷淡却坚毅，永远不坍塌。”

她轻呼一口气，带着笑意说：“能爬到山顶的人寥寥无几，但一定幸福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不就在山顶？”

程朝落反问。

&esp;&esp;何醒的指尖又在他后背戳几下，“我还没爬呢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用爬，你坐拦车上来的。”

清冽的嗓音在晚风里徐徐散开，像雨后疯狂生长的麦苗，充满希望。

&esp;&esp;何醒满意地笑了两声，偏过身往前看程朝落，“坐缆车的特权，还是留给你以后的女朋友吧。”

她忽而惆怅一叹，讲话变得严肃，“其实你以后也会像月莹一样离开我。”

&esp;&esp;后面的话没说完，只听“吱啦”

一声车胎与地面产生强烈的摩擦，车停住，何醒因惯性额头撞到程朝落后背，她捂着额头，凶巴巴地看程朝落，“你要杀人？”

&esp;&esp;程朝落下车，转身正对何醒，他弯腰靠近，视线与她平行，“我说过，不管别人怎么样，我都在你身边。”

声冷如冰。

&esp;&esp;清俊的五官骤然逼近，高挺的鼻梁堪称完美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清冷的眼看着何醒，被风吹起的发丝扎到何醒额头。

&esp;&esp;程朝落长得确实好看，学校那么多女孩喜欢他，不无道理，但何醒看腻了，抬手不留情面地按在程朝落脸上，向后把人推走，“将来你交了女朋友，也深更半夜带我出来吃东西？也让我不敲门随意进你房间？不可能的好吧？我们是异性，等有了伴侣必然要保持距离，甚至绝交。”

&esp;&esp;绝交这两字可太重了，程朝落看向远处空旷的马路，胸口剧烈起伏，他浅浅吸口气，快速调节情绪，“我不交女朋友。”

&esp;&esp;“随你，反正我会交男朋友，等大学通知书下来就谈。”

何醒抬脚鞋尖轻轻踢着地面，带着几分美好畅想地说。

&esp;&esp;程朝落：“”

&esp;&esp;有句话形容长白山，说一山有四季，十里不同天，正像此刻的他们，同在一座山，却一个在满是积雪的山顶，一个在百花齐艳的山脚，压根不在一个频道，悲喜不相通。

&esp;&esp;默了一瞬，程朝落勾起一侧嘴角轻笑，“等你交了男朋友，别忘了介绍给我。”

&esp;&esp;何醒笑得甜，“不可能

&esp;&esp;程朝落不答话，手按着孙安不让人起来，“先道歉。”

&esp;&esp;孙安侧过身子对何醒喊：“同学对不起。”

说完转头嬉皮笑脸对程朝落说：“你说巧不巧，我也看上那小美女了？”

他这话三分真七分假，主要想气程朝落。

&esp;&esp;程朝落扯唇浅笑，“别做梦了。”

没有愤怒，只是不屑，“她不会喜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