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不太好，周六有些不自在。

&esp;&esp;“你现在在哪里？”

&esp;&esp;“公园。

其实我……”

周六叹了口气，这里确实也没人能听他排解无端来袭的愁绪，只有陈柯能懂，“我早上去了公司，不是sut，是……飞鱼设计院，但是我的门卡刷不进去了，我不知道是你的设定出了问题，还是怎么的，为什么我总会有一些奇怪的记忆，明明我就待业在家，却幻想自己受到老板重用，正在承担一个叫爱默生庄园的重大项目，我……”

&esp;&esp;周六倾诉完一大堆，抬起头来，苦笑着说：“我是不是有点得陇望蜀了？本来想着只要时间能正常前进，一切都好说，可是，真的到了不是陈柯虚构的文字游戏，是实打实的对周衍的意淫，充分暴露出陈柯内心肮脏黑暗的一面。

&esp;&esp;周六知道真相以后，一定会对他产生厌恶，恶心，就像曾经看到过他的日记的父母一样，把他视为怪物，看都不想看一眼。

&esp;&esp;另外一种选择是隐瞒，那样的话，他既可以拥有周衍的身体，又可以和灵魂周六沟通，伪装出一副拯救者的面孔，获得周六的信任，甚至，周六会对他产生依赖，因为他是周六和真实世界唯一的联络人。

&esp;&esp;权衡利弊，选择已不言自明。

&esp;&esp;但，他没办法遮掩自己的心。

&esp;&esp;他的心……想对周六坦白一切，哪怕周六责备和惩罚他，他都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谎言而产生更多的谎言，那只会导致疏远和隔膜。

&esp;&esp;“但是有原型又能怎么样呢……”

视频那头，周六笑得很勉强，“一天一天，还不是得依靠你来度过。

……再怎么有原型，也是个虚拟人物啊。

你知道吗，我还上网搜了，假如发现自己是在虚拟世界的虚拟人物，怎么办？有一个得票最高的答主说，对虚拟人物来说，虚拟世界就是真实，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。”

&esp;&esp;陈柯沉声说：“不是的，你叫周衍，是大我两届的学长，上周……出了车祸，虽然抢救过来，但是仍然是意识不清的状态，医生说你很有可能不会再清醒过来，我把你带回了家。”

&esp;&esp;周六不由得睁大了眼睛。

&esp;&esp;“你防盗章里，而防盗章的内容是你前一天的行动记录，所以，你里，但是我想，既然你能进去，应该也能出来，只要我们慢慢摸索，总有办法让你回来。”

&esp;&esp;良久的沉默。

&esp;&esp;“你是说……我叫周衍？”

&esp;&esp;网络那头连着的另个世界，清俊的青年有些怔忡地说，念着“周衍”

这个名字的时候，他有种奇异的熟悉感。

&esp;&esp;“是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的身体出车祸了，在你家？”

&esp;&esp;“是的，如果你想看的话……你的身体很好，我每天都为它擦身，喂流食。”

&esp;&esp;青年白皙的面皮忽然泛起一片薄红，周六听到陈柯的话，感到有些不舒服，毕竟是自己的身体，被一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人这样照顾……

&esp;&esp;“对不起。”

陈柯再次垂下头，“但我可以发誓，除了必要的照顾，我绝对不会在你身上做任何不尊重你的举动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……”

周六感到了陈柯的诚意，但他实在无法不介意，防盗章里曾经可怕的描述……

&esp;&esp;“我曾经生过病，是心理上的，但已经好了，”

陈柯顿了顿，“可能还没好，但我已经可以克制住它们了。”

&esp;&esp;周六沉默了一阵，这次视频通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，他一时无法接受。

&esp;&esp;“我需要想一想。”

周六说，“不管怎样，还是谢谢你告诉我真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