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苏夭夭正欲往唇边送的时候，忽的被人叫住：“苏姑娘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停住手，看向站立在眼前的十九。

“何事？”

&esp;&esp;“这茶……”

十九迟疑着，终是艰难开口道，“你别再喝了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凝着他满眼的纠结和隐隐的痛苦，一饮而尽后方才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：“十九，这茶我已然喝了五日，再有两日便会发作，你怎的这时提醒我？”

&esp;&esp;十九心知必然瞒不过苏夭夭，但已然这么久，多半可以继续瞒着。

是以这时被拆穿，正经是惊愕的合不上嘴。

&esp;&esp;苏夭夭起身，颇是无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无妨，既是你递给我的，我自当一饮而尽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这话说着，半分玩笑半分宽慰。

却是在话音落地那一刻，陡地想起相同的形容来。

如是她递给师兄一盏有毒的茶水，只怕师兄也会一饮而尽吧！

&esp;&esp;她说罢这话，脸色便有些晦暗。

却是不曾料到这话勾撩了十九心底所有的懵懂，这些日子，苏夭夭浑浑噩噩不知事，他便尽全力保持所有清醒，唯恐有人伤了她。

这一盏茶喂了她五日，每一日他都心如刀割。

&esp;&esp;现下她这般说，他再是无处可逃。

&esp;&esp;“你走吧！”

十九忽然开口，话语间还夹带着浓重的喘息。

&esp;&esp;苏夭夭倏地就笑了，却又在望见他的神情那一刻陡地收敛了笑意。

他不是开玩笑，是正经言说。

她遂又坐下，缓缓道：“你要我喝了五日的□□，怎的突然不忍了？”

&esp;&esp;十九这一腔心意明白的太快太汹涌，一时间还不懂隐藏，只得规规矩矩正经作答：“我不想你死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摩挲着白玉色的茶盏，呢喃一般说着：“这茶水并不会让我死。”

&esp;&esp;十九憋闷了许久，方才愣愣道：“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摩挲茶杯的手指一顿，只听得十九难得这般絮絮叨叨，他持续说着：“王宫不是你该待的地方，今日是王后，以后便是各种各样的女人。

你学不会应付，也不该去学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有你保护我？”

苏夭夭懒懒的应着，模样却是极其冷淡。

然而，她没来由的又是想起幼时不愿练剑，吵嚷着反正总有师兄保护。

&esp;&esp;她又是摩挲着茶杯，声音缥缈一般不确切：“十九，我给你下过毒，今日你还了我，我们扯平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苏夭夭！”

十九忽的开口，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。

&esp;&esp;苏夭夭着实惊了一惊，十九却是持续的情绪崩裂：“你一心求死是不是？”

&esp;&esp;苏夭夭顿了顿，正经想了想方才摇摇头道：“算不上，只是觉得活着很是没有趣味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想死是不是，就算是你想死，也该……”

十九说着，到底是住嘴，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
她如今不过是应付时日，若是知晓真相，只怕连应付都不再有。

&esp;&esp;这一夜。

&esp;&esp;苏夭夭饮过了安眠的茶水，却是久久难以入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