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人人都淋成落汤鸡，教室的暖气没法将衣服很快烘干，班导叫大家先换上备用校服，男生去楼道，教室留给女生。

&esp;&esp;所有男生出去后，两边窗帘全部拉上，灯也被细心的同学关掉几盏，女生们才纷纷开始脱衣服，鹿蓝羽也脱掉湿透的外套，顺手搭在座椅靠背上。

&esp;&esp;“姜知，你怎么还不换？”

&esp;&esp;教室里原本只有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响，乍然响起这把不耐又刻薄的嗓音。

&esp;&esp;姜知是鹿蓝羽的同桌，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。

&esp;&esp;讲话的人叫吴绮妍，是班里最爱出头冒尖的女生。

&esp;&esp;“都是女生，你害羞什么？”

吴绮妍从后排过来，企图伸手去拉姜知的外套，“来，我帮你脱啊。”

&esp;&esp;周围一些女生笑，皆是看好戏的状态，姜知像是受惊的小鸟，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领口，哆哆嗦嗦念：“我，我想去……厕所换……”

&esp;&esp;姜知低着头不敢看吴绮妍，唇线抿得紧紧，吴绮妍却因她的局促慌张而气焰更盛，一把扯开姜知的外套，姜知激动极了，挣扎着躲避吴绮妍的手：“别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把这副卖惨装可怜的嘴脸收回去。”

吴绮妍揪住姜知衣领，眼神充斥着敌意与厌恶，“我不是那些男生，这招对我没用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没有……”

姜知眼眶蓄满了眼泪，肩身瑟瑟发抖，吴绮妍还不肯罢手，又要去解她的衣扣，两人纠缠时打到鹿蓝羽的肩膀，吴绮妍毫无察觉，直到突然被人遏住手腕。

&esp;&esp;吴绮妍暴躁地睨过来，发尾扫过鹿蓝羽脸侧，“新来的，别多管闲事。”

&esp;&esp;鹿蓝羽偏把她推开，吴绮妍狼狈地往后跌，腰部嘭一声撞上桌沿。

&esp;&esp;“喂！”

吴绮妍气到尖叫。

&esp;&esp;鹿蓝羽置之不理，拉起姜知的手：“走，我陪你去厕所换。”

&esp;&esp;不少女生也在女厕换衣服，鹿蓝羽找到一个空隔间，叫姜知先进去换。

&esp;&esp;“你进来一起换吧。”

姜知垂着眼睫，细柔的声音试探着说。

&esp;&esp;也许是刚才鹿蓝羽帮了她，姜知降低了防备心，两人在小小的隔间赤身相见，姜知看见她漂亮的肩颈与腰线，鹿蓝羽看见姜知胳膊上的伤痕，像是被烟头烫过的疤痕。

&esp;&esp;眼内有细微的惊讶，但不显露，若无其事帮姜知把压在肩带的发丝拿出来。

&esp;&esp;换好衣服回去，短短时间内这间教室的氛围发生一些变化，冷眼，暗嘲，窃窃私语，仿佛鹿蓝羽和姜知是与这个班级格格不入的两个人。

&esp;&esp;从那些晦涩莫测的眼神中，鹿蓝羽看到先前看不到的东西，忽然令她意识到这座学校比想象中还要腐烂。

&esp;&esp;会有一点点亲密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