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谁知道教官和诺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暂且不说他们现在具体是什么关系，但在过去他们有一段儿是肯定的。

&esp;&esp;既然如此，就由不得伯蒂不拿出对待教官那样的尊敬来对待这个女人了。

&esp;&esp;他们原路返回，天空晦暗，仿佛蒙着一层灰纱。

诺玛走在前面，腰肢摇曳，健步如飞，伯蒂再三提速也没法跟上。

&esp;&esp;后来他索性就放弃了跟上诺玛，脚步虚浮地坠在后方。

他觉得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了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层灰纱，这整条长街似乎都只剩下了淡淡的虚影，而且逐渐变得一模一样，放眼望去，似乎前后左右的景色都没有半点差别。

&esp;&esp;“快一点。”

诺玛催促他，“再快一点！”

&esp;&esp;这女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，这么细长的两条腿，竟然走得那么快。

&esp;&esp;伯蒂在心中暗骂，可很快，他连暗骂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只能疲惫地拖着双脚勉强往前蹭，那感觉像是在沼泽里迈步，每一次抬脚都要耗尽他浑身的力气。

&esp;&esp;“到了。”

诺玛说。

&esp;&esp;她停下脚步，走到几乎累瘫到地上的伯蒂身边，伸手想推他，可看看伯蒂现在的样子，她又皱着眉收回了手。

&esp;&esp;她一脚把伯蒂踹回房间。

&esp;&esp;伯蒂喘着气从床上跳起来。

&esp;&esp;他惊魂未定，左右四顾，这还是他睡前看到的房间，这让他放松许多。

空旷而封闭的屋子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，伯蒂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离开过。

&esp;&esp;浓郁的肉香充盈在他的鼻尖。

&esp;&esp;那所有和诺玛相关的记忆都像是一场梦，如今梦醒了，他感到一股奇怪的空寂，仿佛在梦中失去了什么……

&esp;&esp;伯蒂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错觉。

&esp;&esp;他看到了自己的手。

&esp;&esp;这双手已经失去了皮肤，裸露出下方红色的肌腱。

血管有节奏地跳动着，像是无数条蠕虫在他的身体里乱钻，这双手就像被放在锅里煮了数小时一样皮肉剥落，某些地方甚至已经完全镂空。

&esp;&esp;淡粉色的骨骼从镂空的地方钻出来，铁锈般的霉菌附着在他的手骨上，伯蒂翻转手指的时候，几块指腹上脂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，像一团不停弹动的果冻。

&esp;&esp;伯蒂抬手，嗅了嗅自己。

&esp;&esp;那股肉香就是从他自己身上传来的。

&esp;&esp;有人敲了敲门。

&esp;&esp;“请进。”

伯蒂木然地说。

&esp;&esp;门开了，伊薇挂着甜美的笑脸，推着餐车走进了房间。

&esp;&esp;她穿了一条吊带长裙，银色的裙面如鱼鳞般闪着光。

这条长裙也果然将她衬托得如人鱼一般神秘和高贵，烫成了细卷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，如同海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