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符石今日心下大慰，又是酒后，絮絮叨叨：“……总算不负他母亲了，待他成了亲，生了儿女，我即便是去了，也有面目和妹妹说话了。”

&esp;&esp;符石说到动情时，泪撒衣襟。

&esp;&esp;杨氏一直冷眼看着，听到此处，却正是合适，她忙接话：“夫君说得极是。”

&esp;&esp;附和几句，她便问：“想必他二人不久就要定亲了，桓哥父族可还有何人？我们是不是要去信告知？”

&esp;&esp;符石一顿：“不用了，没什么人。”

&esp;&esp;杨氏瞥了他一眼，状似不经意又问句：“听闻是冀州？冀州何地？”

&esp;&esp;符石拧了拧眉：“人都没了，还问这些作甚？”

&esp;&esp;他酒醒了大半，翻过身体：“睡吧。”

&esp;&esp;杨氏却不死心，继续说：“那妹妹坟茔何在？我们总得找个机会祭奠一番，她孤零零的一个人，不如迁过来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好了！”

&esp;&esp;符石翻身坐起，“你还睡不睡？”

&esp;&esp;他心下不渝，按了按额头道：“絮絮叨叨的，我头疼，去前面睡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起身趿鞋，披了件衣裳就往外去了。

&esp;&esp;“郎君，这……”

&esp;&esp;屋里伺候的人都没下去，刚刚端水送茶才准备妥当，人人惊讶，左右对视。

&esp;&esp;刘婆子蹙眉：“夫人您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下去罢。”

&esp;&esp;杨氏冷冷扫了其余女婢一眼，后者唯唯诺诺，忙不迭退了出去。

&esp;&esp;杨氏这才对刘婆子道：“果然是有问题。”

&esp;&esp;之前是怀疑，现在她已笃定。

&esp;&esp;否则符石不可能这个反应的，避而不答，顾左右而言其他，连给妹妹迁坟都不搭茬，这不可能！

&esp;&esp;她呵呵哑笑，露出一种疯狂的喜色，终于寻到一个口子，一个给她儿子复仇的口子！

&esp;&esp;“你命人连夜收拾！”

&esp;&esp;杨氏吩咐：“我们明日回赵县。”

&esp;&esp;杨氏娘家在赵县，她兄长如今正是赵县县丞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“你说她命连夜收拾，准备让娘家帮忙查探？”

&esp;&esp;郡守府前院大书房，守卫仅点了几支蜡烛就被挥退，室内半昏半明，卫桓携冷风入内，火光一阵剧烈晃动，他寝衣外仅披了一件玄色大斗篷，在大书案后落座，半边侧脸隐没在黑暗当中。

&esp;&esp;他面前的人，赫然是刘婆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