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拿不准，拿不准谁会走，谁会留。

拿不准谁会回来，谁从此江湖不见。

人生，本就是一场赌博。

&esp;&esp;即使立正川不再回来了，季元现会不甘、会难过、会久久走不出这段纯粹的年少感情。

但他没有权利，以爱之名，行强盗捆绑之事。

&esp;&esp;季元现想，真完了，栽了。

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立正川。

&esp;&esp;“要是立正川不回来了，”

季元现说，“抱歉，哥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想象不出那个画面，我真的真的，会非常难过。”

&esp;&esp;季元现忍住情绪汹涌，他深吸口气，挂掉语音电话，揉揉眼睛。

半响，他长出口气。

最近睡眠质量直线下降，准备去厨房倒杯热牛奶。

&esp;&esp;脚步有些拖沓，季元现下楼时，立正川端着两杯牛奶上楼。

&esp;&esp;他们各自一顿，又同时笑起来。

&esp;&esp;立正川走上去，递过水杯。

他声音温柔，用手背蹭了蹭季元现的脸颊。

&esp;&esp;“最近瘦了，学习还是要适度。

我们不一起睡，你也不能背着我偷偷加班学习。”

&esp;&esp;“身体是自己的，别太要强了。”

&esp;&esp;季元现咕噜咕噜喝牛奶，仰着头，把眼中泛酸的液体往回憋。

半分钟后，他一口喝尽，唇边沾了一圈奶渍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其实，我更宁愿你对我冷漠点。

别这样，在我身边，还给我糖吃。”

季元现提起嘴角，笑得既涩且牵强。

&esp;&esp;“你别对我这么好，真的。

我怕我按不住留恋和不舍，就不要你去美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但我想对你好。”

&esp;&esp;立正川说，他眼眶有点发红，笑得死命温存。

&esp;&esp;“季元现，我会对你好。

你始终要我走，我就忍不住讨厌你。

但你在我眼前，我又特别特别喜欢你。”

&esp;&esp;“季元现，就让我对你好，真的。

这样毕业以后，我才能怨着你，怨你不识好歹。

我才能有动力，忍住不从美国回来找你。”

&esp;&esp;这话字字诛心，立正川说得从容不迫。

他想从季元现脸上捕捉一丝苍白，对方却只是紧紧抓着杯子。

&esp;&esp;季元现装作风轻云淡，一派纵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