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周遥作了个揖：“回回回！

一定回！

听敲钟！

我就出去放个炮，我看看放花。”

&esp;&esp;俞静之在他关门瞬间喊了一声：“有姜昆唐杰忠相声，有赵丽蓉的小品！

你最爱看的……”

&esp;&esp;周遥现在哪还顾得上谁谁的相声，谁的小品？他飞似的就冲下楼了……

&esp;&esp;周凤城坐在沙发上，小声问：“遥遥刚才说他要出去找谁去？”

&esp;&esp;俞静之说：“他找谁，能告诉咱俩？”

&esp;&esp;周凤城问：“都这么晚了，那他是干什么去？”

&esp;&esp;俞静之说：“八成就是……哎，看猴儿去了。”

&esp;&esp;如今，就连理工科出身的情商为负的老周同志，对这句暗号都秒懂了。

看猴儿去了呗。

&esp;&esp;两口子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嗑花生，看着小品相声，脑子里琢磨着宝贝儿子不知在哪条大街上灌西北风呢，守岁的一晚上也就这样晃过去了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周遥坐到东单那一站，才想起忘了问瞿嘉：是在站台碰面还是在出站口？瞎了。

&esp;&esp;没法儿即时联络，他怕瞿嘉就在出站口大街上傻等他，赶紧跑上去了。

&esp;&esp;跑出站口，寒冷的北风骤然裹住周身，真冷啊。

周遥蓦地停住脚步，定定地瞅着前来赴约的那位老伙伴。

他的眼一下子就发烫了。

&esp;&esp;除夕之夜的北京城，这条大街上，除了岗哨亭子里值勤的民警，哪儿还有几个人啊？

&esp;&esp;已经没有行人了，十里长街都空荡荡的，往左看，往右看，都是华灯璀璨，一派灯火通明。

瞿嘉就站在那里，路灯下面，极为显眼的地方，张望着，回头一眼也看见了他。

&esp;&esp;长街百米之内，就只有他们两人。

整座城市，好像就是为他俩点亮了所有的灯火。

&esp;&esp;瞿嘉也一笑，大步走过来，就跟献哈达似的，直接递上一条大厚围巾：“我妈给你的，就知道你又不戴围巾。”

&esp;&esp;瞿嘉把围巾给周遥兜头盖脸一围，周遥一下子就暖了，心里也高兴：“你妈真好，帮我谢谢她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自己去谢。”

瞿嘉唇边露出个小表情，“亲手给你织的，你现在待遇跟我差不多了。”

&esp;&esp;周遥得意一乐，小爷就是招阿姨们稀罕。

&esp;&esp;冷风一吹，他又问：“这么冷，你刚才不在站台里等我？”

&esp;&esp;瞿嘉说：“不知道你在哪，怕你在大街上傻等呢。”

&esp;&esp;周遥笑着：“那，咱俩是要去哪儿？”

&esp;&esp;瞿嘉低声说：“不知道……我没想好去哪……随便去哪呗……”

&esp;&esp;俩人就在街灯下面对面站着，都双手插兜缩成个猴样儿，端详对方这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