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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贾诩猛得推开唐菱的屋门,便嗅到一股在空气中回荡的隐隐血腥味。
&esp;&esp;“唐菱!”
他什么也不顾得了,竟然直呼其名,冲向她的床边。
&esp;&esp;她双目紧闭,气息微弱,像是沉睡在一个虚无却美好的迷梦里,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,正往外不断涌出红艳艳的鲜血,如一朵凋零的寂寂樱花。
&esp;&esp;一把匕首孤零零地落在一边,刀刃上泛有炽热的血迹。
&esp;&esp;石香慌忙大叫起来,赶紧四下翻找白布要给唐菱包扎上,却因为心急如焚手颤得做不了任何事。
&esp;&esp;贾诩望着虚弱的唐菱分毫没有犹豫,立刻用刀割开自己的衣襟撕下来,不敢有半点迟缓,迅速地把她的手腕缠裹住,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。
&esp;&esp;待一切都做好,他移目看向四周,不经意间瞥见了桌上那行字。
&esp;&esp;“其雨淫淫,河大水深,日出当心。”
旁边静静安放一只走马灯,纸与纸之间摩挲的声音刺得他心底生疼。
&esp;&esp;他盯着这三句诗,神色骤然痛苦而挣扎,悲哀地道:“此诗为战国韩凭妻子被迫和丈夫分离后所作之句,不久即自尽。
菱儿写此语,便已是抱了一死之心了。”
&esp;&esp;石香这时才恍然明白其中含义,慌忙探到唐菱的床前看她状况如何,果然血渐渐止住了,呼吸也逐渐有了平稳的声响。
&esp;&esp;石香这才慢慢放下心来,忽然双膝跪地,在贾诩惊讶的眼神中向他恳切地道:“我家小姐她近来一直因为您而神思恍惚,喃喃说了很多关乎您的事情。
如今又被李傕所逼,只有您能救她。”
&esp;&esp;这个忠心的女子头脑很清楚,能救主人的只有眼前这个神情痛楚的男子。
&esp;&esp;“关乎我,她平日可说过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小姐说,你能不能和她在一起。”
&esp;&esp;他却倏而凄然一笑,执起桌上那张脆弱的白纸,目光深远而哀伤。
&esp;&esp;“我能做的,不过是劝李傕打消娶她的心思,让她过得安稳些。
可她想要的,原谅文和永远也无法做到。”
&esp;&esp;贾诩叹罢眷念地望了熟睡的唐菱一眼,她眼下还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幻梦里,即使缥缈,或许在她心里便是最期待的真实。
&esp;&esp;长梦不待人,空尔独自归。
&esp;&esp;石香见他欲起身离开,连尊卑之分也不顾了,慌忙叫住他:“您能否等小姐醒来和她说说话?”
&esp;&esp;他摇摇头,纵然心如锋利的刃在搅动断肠,硬生生挖去一大块血淋淋的筋肉。
&esp;&esp;“我必须要在她醒来之前就走,你只需告诉菱儿,李傕已经打消了逼迫她的念头,她要好好地爱惜身体,活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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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天色迷蒙,灰雾遮掩住所有可见的青色天空。
&esp;&esp;阿笙和小秉一身素衣跪在父亲坟前,按风俗浇一壶酒为他祭奠。
&esp;&esp;“父亲还没等到我们栽的葡萄熟了,就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