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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页

见他的亲朋好友把整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,我压低声音和病人家属说:&ldo;让他们先去走廊吧,病人需要安静。

&rdo;人陆陆续续离开,我让护士再给他注射一些止疼药,我不确定病人的听力如何,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:&ldo;这是美国最新的抗癌药,很有效。

&rdo;他安静下来,哀求地看着我。

&ldo;再坚持一下,明天给你安排了二次手术,我们请了国内最权威的专家……&rdo;他点头,用干枯的手抓住我的手腕。

我知道我救不了他,唯一能帮他的就是陪着他,给他一点希望,陪他度过生命中最后一个安静的黑夜。

一小时后,病人呼气渐渐困难,竭尽全力吸着氧气。

我笑着安慰他。

&ldo;别紧张。

我爸爸三年前也得了癌症,淋巴癌,癌症里最易扩散的一种……他曾说,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见我嫁人……现在,他还健健康康地活着……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外孙……癌症不是不治之症,你千万别放弃。

&rdo;他努力地呼吸,由始至终都在坚持。

发现病人心跳微弱,我对护士大喊。

&ldo;强心针!

&rdo;&ldo;薄医生?&rdo;&ldo;去拿!

&rdo;明知这一切不过是徒劳,我还是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,为他们多争取一秒……他扣紧我的手腕,眼睛绝望地睁大,我拿下他脸上的氧气罩。

&ldo;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?&rdo;他点点头,看着他快要哭休克的妻子,他说了两个字,是他女儿的名字,非常清晰。

他走了,他的妻子再也哭不出来,坐在地上喃喃念着:&ldo;我怎么办?我以后怎么办……&rdo;这个问题我听过无数次,答案只有一个:&ldo;为了父母,为了孩子,还得活着,好好活。

&rdo;也许艰难,也许困苦,比起许多死去的人,我们至少还活着!

情绪低落到极点,我疲惫地走出病房,刚好听见两个小护士在八卦。

&ldo;你说哪个帅哥?我怎么没见到?&rdo;&ldo;就是站在走廊的那个,特别帅,特别酷,比印秘书酷多了……&rdo;另一个小护士满脸荡漾。

&ldo;那个眼神啊……&rdo;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她们已经麻木,大概过段日子我也会麻木,所以我不想责怪她们什么。

&ldo;是么?我光在里面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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