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温鸾抿抿唇，突然对船夫道：“师傅，能往那边再近一些吗？”

&esp;&esp;都是见多了人事的，船夫闻声也不多言，摇着船就往那条船边上去。

&esp;&esp;两船越来越近，近到依稀能听见对面船里传出的说话声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你家七娘不是不能进我季家的门，只是正妻，季家只认温八娘。”

&esp;&esp;“温八是温伯诚的女儿，日后的嫁妆少说也能铺出十里来……七娘要是与我儿真有感情，不如就低一低头，等温八过了门，再抬进来。”

&esp;&esp;“正妻？温兄，七娘不过只是庶出，怎么能当我季家的媳妇。

我儿日后是要入朝做大官的，一个庶女作正妻，叫他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，更何况你们长房……也没那个财力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这都是季成圭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兴许是因为在船上，以为周围遇不上认识的人，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收敛。

一字一句，清清楚楚，就这么飘进了温鸾的耳朵里。

&esp;&esp;温仲宣皱了眉头，怒气冲冲地就要站起来去理论。

&esp;&esp;“阿兄。”

温鸾叫了一声。

&esp;&esp;温仲宣低头。

她轻轻嘘了下，指了指船舱外，继续听着。

&esp;&esp;那条船也开始划了起来，船只摇晃的吱呀声，打碎了刚才还清楚的话语。

&esp;&esp;只是两船擦肩而过的时候，温伯起的声音凑巧传了过来。

&esp;&esp;“那今年的粮长是不是……该换了？二房的既然不愿接任粮长，不如就交由我来？”

&esp;&esp;温仲宣本想就季成圭方才的话，去争执一二，此刻闻声立马坐回原位，吩咐船夫：“回吧。”

&esp;&esp;船夫应和一声，飞快滑远。

&esp;&esp;那擦过的船内，季成圭接了一句话：“他温伯诚非当了这个粮长不可！”

&esp;&esp;发生了刚才的事，菜显然已经吃不下了。

温鸾连说好的点心铺都不愿去，一心想着赶紧回家。

&esp;&esp;等回了温家，温伯诚正在正厅与自家米行的掌柜说事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怎么了？出门前不是还高高兴兴的？”

让掌柜先回去，温伯诚招手，把温鸾叫到了眼前。

&esp;&esp;温鸾不说话，只攥着他的衣袖，眼眶发红。

&esp;&esp;温伯诚看看女儿，抬手擦擦她的眼角：“怎么又哭了？这么娇气。

是不是阿兄又欺负你了？还是菜不好吃，觉得四叔骗了你？”

&esp;&esp;温鸾不吭声，她不知道该怎么讲船上听到的那些事，单凭一张嘴，能证明什么。

是季成圭自有谋划，还是温伯起心怀不轨？

&esp;&esp;“大伯和季世伯见面了。”

温仲宣开口。

&esp;&esp;温伯诚微愣，看向温伯仁。

后者颔首：“我们在船上看到了。

也听到了几句他们的对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