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裴昭珩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兰疏见他顿了脚步，本来还不知道为什么，走近了，她便也听到了那边的议论声。

&esp;&esp;愣了愣，立刻沉下脸来，低声道：“这些人，竟然如此大胆，随便议论殿下和驸马的是非，奴婢这就叫人去……”

&esp;&esp;裴昭珩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不必吓他们，只叫他们不要造谣就是了。”

&esp;&esp;兰疏连忙道：“是，奴婢知道了。”

&esp;&esp;便转身吩咐随从，找那个几个小贩的麻烦去了。

&esp;&esp;裴昭珩却没再回头看，只径自走进了文盛书坊的大门。

&esp;&esp;文盛书坊，装潢还算雅致，迎面扑来一股墨香，铺子里掌柜似乎不在，只有两个伙计在看店。

&esp;&esp;裴昭珩抬眸环视了一周。

&esp;&esp;只可惜……既没见到贺顾，也没见到兰宵。

&esp;&esp;有个穿黄衫的小伙计，圆头圆脑，生的十分机灵，见到来客了，连忙迎上来，笑道：“姑娘，想看点什么书？”

&esp;&esp;裴昭珩顿了顿，道：“……你们掌柜不在？”

&esp;&esp;伙计道：“掌柜的有事，刚才出去了，一会就回来。”

&esp;&esp;那伙计见这姑娘个头高挑，又带着帷帽，衣着料子看着也甚为昂贵不菲，便猜她估摸着是哪家的高门小姐。

&esp;&esp;这位小姐问了也不答话……难道是想买那些个话本子，不好意思开口？

&esp;&esp;伙计自以为猜中了真相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姑娘可是想看那些个话本子？不瞒姑娘说，咱们铺子里往日也没有，可昨天东家亲自做主，给铺子里补了新的，那可都是眼下最时兴的呢！”

&esp;&esp;裴昭珩本来还在想，要不要等掌柜回来，再问问贺顾去向，忽然听这伙计提起东家。

&esp;&esp;这家书坊的东家便是贺顾，他自然知道，昨日贺顾来了这里，他也知道，否则今天也不会来这儿找他。

&esp;&esp;听伙计这么说，裴昭珩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兴趣，道：“哦？你们东家亲自补的……什么话本子？我看看。”

&esp;&esp;伙计闻言连忙笑了笑，道：“好嘞。”

&esp;&esp;立刻动作麻利的从柜台后面，摸来了两本小册子，又小步跑着回来，递到了裴昭珩面前，低声道：“姑娘，眼下可就这么两本，都是原本，稀罕着呢，眼下我们铺子还没开始印，您是

&esp;&esp;伙计话一出口，裴昭珩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当即愣在原地。

&esp;&esp;他沉默了一会，半晌，才涩声道：“这是……龙阳话本？”

&esp;&esp;伙计显然没想到，这位小姐会忽然问这么个问题，也被他给问呆了，半晌才答道：“这……这是自然，咱们一顾先生，一向只写这……咳，男风话本的，如今在整个凌江以北，先生可是声名大噪呢！”

&esp;&esp;裴昭珩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男风在大越朝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，且因着高祖和那位男后的往事，不少闲得没事的文人骚客附庸风雅，甚至还为其吟诗填词、著书立传。

&esp;&esp;人性大约便是如此，过去了的事，已经死了的人，那便都是好的、香的、风雅的，便是再如何大逆不道、离经叛道，也能说成是真情动人的体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