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谁说的？”

箫娘故意作得娇滴滴的模样，撅着嘴，借着这一点不服气的形态，凑到他下颌底下，实则是个讨吻的形态，“家宅里的事情不似你们官场，可比你们还芜杂呢。

你们左不过是争名逐利，可家中除了争名逐利，还有许多理不清的情谊在里头。”

&esp;&esp;席泠聚眉想一想，认真点头，指腹把她微鼓起的腮刮一刮，“说得不错，你还是聪明伶俐的。”

&esp;&esp;这种“认同”

里带着点逗弄。

箫娘翻了个眼皮，把自己半散的头发绞一束在指间，缠成妩媚的情丝，“我过几日要往仇家去，绿蟾邀我陪她去瞧她妹子，听说她妹子病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辛家的小姐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嚜，听说她得了疯症。”

箫娘离了他胸怀几寸，目光含着隐隐的别意，“你晓不晓得她为什么病的？”

&esp;&esp;席泠哪里得知？只是她这眼色，似月下银光粼粼的湖面，一浪一浪地朝濡湿的草岸温柔拍去。

他猜着了些意思，一把兜揽回她的腰，眼悬在她的脸上，潮热地，一寸一寸地细看，“你说来我听听？”

&esp;&esp;真要她说，她反倒不好意思了开口了。

把那些难启齿的秘闻在个夜风缱绻的夜说给个男人听，这用心恐怕有些明显。

她稍稍垂眼，一缕发丝在她指尖越缠越紧，越绕越蜿蜒，“哎呀你自家猜嚜。”

&esp;&esp;他的手贴着她一片腮，把她的脸重新抬起来，离得更近，嘴就悬在她唇上，一点险些碰撞又迟迟触不到的距离，“我脑子可没你伶俐，猜不到。”

&esp;&esp;这分毫的距离以及浓郁的墨香分外恼人，箫娘借着个“不小心”

往前凑了凑。

&esp;&esp;他却机敏地往后让了一让，又是这若有似无的距离，目光垂到她樱桃一样红馥馥的嘴巴上，弯了弯唇角，“当心，可别撞着你的额头，会疼的。”

&esp;&esp;他是故意的，明明说额头，眼睛却盯着她的唇，那张薄嘴轻轻一磨，把个“疼”

字咬得格外暗昧。

&esp;&esp;箫娘怀疑他的自抑力顽强得可怕！

她不信这个邪，把腿在裙里挪一挪，也故意露出半只细软的脚，一个“不小心”

滑过他脚上单薄的罗袜，“我要回去睡了。”

&esp;&esp;席泠缄默了一下，不仅没挽留，反倒大大方方松了兜揽住她的手，腿也搁在榻上，让着她，“是有些晚了，我听见二更的梆子响过去好些时候。”

&esp;&esp;箫娘有些出乎意料，按他前些时的明示暗示，这会不该这样义正严词。

或许他刻意在“报复”

她先前的屡次拒绝。

心里的失落与含恨，绞成了幽怨的眼丝，向他抛去。

&esp;&esp;可话已出口，再不好留，只好磨磨蹭蹭地下榻趿鞋。

&esp;&esp;临别又回望他一眼，他还将后脑勺欹在窗台，月亮浮在窗，浮在他肩头，把他的笑意照得轻浮，目光也似离魂，不远不近地游在她身上。

他还挑一下眉，“要我送你回去么？”

&esp;&esp;拢共几十个步子的脚程，还要送么！

箫娘晓得他在“戏耍”

她，叫她酥着心来，又丢了魂回去。

她把心一横，脚一跺，咬牙切齿，“我要再同你多讲一句话，就叫我乌字倒着写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