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江淮一直没觉得自己整理错题整理得多，但到二模考试收拾考场前，他才发现他物理错题本都用完了两本108页的活页本。

&esp;&esp;不过他字大，整理错题都寥寥草草，也空隙大，江淮还是觉得其实没抄几道题。

&esp;&esp;学校发高考体检单的时候，刚好二模考完两个星期。

&esp;&esp;后黑板上的倒计时写着“30”

。

&esp;&esp;二模江淮考砸了。

没别的原因，就是题正好不会……语文考得最烂，原本江淮好不容易把语文拔到一百二了，这回二模又付诸东流水，没考完，答题卡还没往上交，江淮自己都给考笑了。

&esp;&esp;果然成绩下来：一百零八。

&esp;&esp;二模发卷子那天星期五，天阴了一上午。

&esp;&esp;二模前一个星期，江淮都基本没和薄渐说过话。

没矛盾，就是他忙，薄渐也忙。

他几乎天天都呆在教室，中午不回宿舍，晚上回宿舍刷题刷到快十二点，薄渐在准备一个什么校外的活动，天天准备材料，有时候课都不能按时来上。

&esp;&esp;早自习出的成绩，和江淮预想的差不多，他考得很烂。

&esp;&esp;但他倒没觉得难过，只觉得什么闷在胸口，压得他喘不上气。

&esp;&esp;薄渐还是年级第一。

但薄渐连成绩单都没去看，赶着又请假出学校了，到下午第一节课才回来。

这是江淮第一次见薄渐上课睡觉。

从前薄渐上课不听课是真的，可手头也有在做的事，这是江淮第一次看见薄渐上课睡着了。

&esp;&esp;这是节英语课，英语老师没管薄渐。

&esp;&esp;上高三前，他们班英语老师就说过：“如果你们谁能考试稳定在一百四十五，上英语课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，因为你们这些能考到一百四十五的同学，再想提高分数，就不是我上课能教到你们的了。”

&esp;&esp;江淮一边心不在焉地在卷子上整理短语句式，一边觑薄渐。

&esp;&esp;薄渐昨天没回宿舍。

&esp;&esp;少年肩膀已经很宽阔，把衬衫肩膀那儿撑得很整齐，额头抵着手臂，江淮看不见他的脸，只看得见一截耳朵。

&esp;&esp;坐最后一排，江淮没忍住，临下课前，伸手摸了摸薄渐的头发。

薄渐的头发比他短，也比他硬。

&esp;&esp;到中午放学，雨就倾盆下下来。

&esp;&esp;到第一节课雨势才渐弱，教室外哗啦啦地响。

还有老师讲题的声音，隔壁班讲题的声音。

&esp;&esp;江淮刚把手搭在薄渐后脑勺上，薄渐就抬手，把他扣住了。

&esp;&esp;他一顿：“你醒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睡。”

薄渐的声音有点哑。

他撑起头来，侧头看着江淮：“上课太吵了，没睡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