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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娇连夜在灯下给湘阳秀写了封信。
写得情真意切,感人肺腑。
大意便是自己与姑爷不小心互生情愫,自知对不住湘阳秀,趁着尚未酿成大错,她决定离开这里,远走他乡,绝不成为妨碍。
她会永永远远在遥远的地方为他们祈福,愿他们夫妻恩爱,白头偕老。
她故意在信纸边缘留了云满霜的信物痕迹——那是他让她交给湘阳秀的,被她截留在手上。
严娇的算盘打得挺好。
她了解湘阳秀,像那种高傲得不行的大小姐,看到信必定会冷笑着把她接回去,大张旗鼓替云满霜把她给纳了。
云满霜有错在先,只能硬吃哑巴亏。
那两个人,一个死要面子,另一个不长嘴。
只要她进了云府,有的是挑拨离间的机会。
可惜严娇运气不够好。
湘阳秀的人还没来,倒是先被云满霜的亲兵给找到了。
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把她拎出客栈,找了条南下的货船一塞,给她直接扔到了几千里外。
路上钱袋还掉了。
在她最狼狈、最无助的时候,一个面若银盘、笑容亲切的大姐向她伸出手。
那只手又软又暖,把她扶进家门,给她食物和水。
温长空的妻子,陈家二娘。
云昭都要气死了。
大反派抬手敲了敲她的肩膀。
云昭:“嘶。”
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硬的骨头。
他动作看着散漫,拎着指骨慢吞吞往下敲,力道却大得吓人——肩骨都快给他戳穿了。
这位曾经的魔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手有多重,他顺手就把敲她肩骨当成了某种信号。
他敲一下,眼前光影就变一下——跳过大段大段没有意义的画面。
严娇嫁给温长空之后,日子过得很不好。
那个男人平时倒没什么,但只要一喝酒就会变得粗鲁暴躁,指着她鼻子不干不净地骂,怎么难听怎么骂。
他骂她当表子立牌坊,骂她一个破鞋假清高,还骂她不如秋嫂那条老母狗。
带着酒气、臭味熏天的唾沫星子溅她一头一脸。
他能一夜不睡,指着她骂,熬得她苦不堪言。
她知道他是故意的,他不想遵守约定了,他想碰她,但顾忌着她召唤龙鲸的能力,又不想真正跟她撕破脸。
他想逼她自愿。
她当然不愿,但她也需要利用他的名气,做自己将来回归京都的筹码。
她只能忍。
一夜一夜忍耐着这个男人口臭和辱骂,咬着嘴唇,搓着衣角,捱着日子,盼着将来。
温长空把她当成一件光鲜亮丽的衣裳。
他总是逼她应酬那些狐朋狗友,他们肆无忌惮打量她,说下流荤话,她还得陪着笑。
他总是吹嘘自己把钱全都花在她身上,给她保养得水嫩光滑。
那些人寻机摸她手,她也只能咬着唇忍下。
其实温长空在外面吃喝嫖赌大手大脚,给她的花销十不足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