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柳念絮顿了顿，竭力维持温和：“殿下，我以为您知道的。

您看看我这小身板，还望您日后下手轻些，别早早害自己做了鳏夫。”

&esp;&esp;“别说些不好听的，动不动诅咒自己，像什么样子！”

&esp;&esp;“没什么呀，”

柳念絮抿了抿被他揉乱的头发，随意道，“若咒两句有用，那我爹现在都成一堆白骨，给扔在乱葬岗里头了。”

&esp;&esp;可见，上天是根本不管凡人说了什么的。

&esp;&esp;沈穆又沉默许久，才叹息道：“原来柳大人每天都活在旁人的诅咒里。”

&esp;&esp;倒也没有再发表意见。

&esp;&esp;柳念絮轻嗤一声。

&esp;&esp;沈穆摸了摸鼻子，又靠回栏杆，今天我见犹怜

&esp;&esp;“论及风采，只怕无人能及柳姑娘半分。”

周夫人笑起来夸赞她，“柳姑娘幼时便可见玉雪可爱，如今长大成人，更是了不得。”

&esp;&esp;“姿容绝世，我见犹怜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说的，不大好听。

哪有人这般讲闺阁少女的，竟好似评价旁人家的姬妾一样。

&esp;&esp;“那我就偏了周夫人的夸赞。”

柳念絮眯眼笑起来，真诚对上她的眼睛，“周夫人夸的我心花怒放，十分高兴，只是我到底不如周夫人风采，周夫人才真真是我见犹怜。”

&esp;&esp;你说是夸赞，那我便用同样的话夸赞你。

&esp;&esp;这可是这姿容绝世，我见犹怜的评语，用在柳念絮身上，还能勉强称作是一句夸奖。

但周夫人相貌平平加之年纪不轻，更是普通，用在她身上，便是活脱脱的讽刺了。

&esp;&esp;讽她年纪一大把，不知端庄稳重，挠首弄姿欺负小姑娘。

&esp;&esp;周夫人是个心机深的，心中已气得倒仰，还能不动声色继续笑道：“说起柳姑娘小时候的事儿，我倒是有些疑惑想求姑娘解答。”

&esp;&esp;不等柳念絮说话，周夫人便温和询问，“柳姑娘怎么不住在柳府，反来了浔阳侯府呢？留下父母在府上孤零零过中秋，怕是不太合适吧。”

&esp;&esp;在家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不陪父母，反而到外祖母家过节，可真真算是不孝。

&esp;&esp;柳念絮抬眉一笑，温婉如月：“到外祖母家小住几日，想来是不犯圣人之言的。

至于中秋节，家中弟妹尚在，哪儿算是孤零零，瞧周夫人说的，好似我多不孝一样。”

&esp;&esp;“而且周夫人说我便罢了，非要贬损我弟弟妹妹不是人，不能陪伴父母，这是个什么意思？”

柳念絮和善地笑着，甚至贴心提醒，“夫人这话少说几句吧，我那继母是个护短的，给她听见，要找夫人拼命的。”

&esp;&esp;这姑娘口齿伶俐，周夫人捏着拳头，未曾言语。

&esp;&esp;“又瞎说。”

老太太嗔道，“你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亲自赞誉过的，仁孝宽厚，周家一向忠君爱国，岂会不听两位贵人的话，可见定是你多心了。”

&esp;&esp;柳念絮微微一笑，从善如流地道歉：“是我想的太多，家中教养不太好，还望周夫人多多谅解。”

&esp;&esp;周夫人的谅解噎在喉咙里发不出来。

&esp;&esp;刚让她回家陪父母，人家却来一句我家教不好，话中含义自然清楚，嫌她多管闲事，还管不到点子上。

&esp;&esp;偏偏这府上老太太说，这位柳姑娘得过太后和皇后夸赞，如此一来，周夫人连说她教养不好都成了不敬帝后。

&esp;&esp;只能活活将自己噎死在心里，面上还得假装微笑，”

柳姑娘自然是好的。

“